gu903();王恕干笑道:“想必是阁老对下官有误会,下官怎敢对刘阁老不屑一顾。”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退出了朝堂争斗,却依然留在京城没有归老的刘吉。
这位在成化朝被称为纸糊三阁老的老者,有一个让人不齿的外号刘棉花。
可是今天,刘棉花的表现一点都不绵软,而是有些强硬。
就算是他在位的时候,也未必会如此跟王恕说话。毕竟王恕是礼部尚书,掌管着官员的任免,他的人要得到任免,最好是不得罪这位。
可能是没了官职所以肆无忌惮,刘吉跟王恕说话的方式极为不客气:“废话少说,咱们还是直奔主题好点。今日刘某来,是为了向王大人要一个人。”
王恕心中一凛,这刘棉花该不会是冲着王周来的吧
不等他问刘吉要的是什么人,刘吉再次开口:“老朽知道这事可能会让王大人为难,不过陛下的心思,想必王大人是了解的。与其留着一个看上去不错的祸害,还不如将这个祸害交出来明正典刑。至少这样,能够让陛下的怒火平息。”
王恕眯着眼睛,眼中迸射出渗人的光芒:“刘大人这是在威胁下官”
刘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恕:“我现在只是一个闲人而已,哪里敢威胁当朝吏部尚书。只是令孙王周曾跟随逆贼张文轩,意图造反,王大人要是胆敢窝藏,就不怕陛下一怒之下灭你王家满门”
王恕心里没底,他不知道这到底是皇帝意思还是刘吉的意思。
“你就是一直在背后煽阴风点邪火的罪魁祸首。”想了一下之后,王恕猛然警觉。
刘吉笑眯眯道:“王大人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叫煽阴风点邪火,刘某也不过是留着有用之躯,为朝廷效力而已。王周到底犯了什么错,你王大人再清楚不过,是窝藏朝廷人犯,还是主动自首,就要看你王大人的态度了。”
王恕冷冷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刘吉没有正面回答:“你认为呢”
他不认为刘吉有假传圣旨的胆子,心里有些许怀疑,但是怀疑的意思不是十分浓烈。
朱佑樘可不是先皇朱见深,这是一个难得的明君,就算他身体不是很好,也不是一般朝臣能够蒙蔽得了的。
王恕正准备求情,突然看见刘吉嘴角勾起的微笑,他冷不防想起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皇帝如果要王周的命,到这里来的就算不是曾经受宠的锦衣卫,也应该是东厂的阉人,再不济也应该是朝中大臣,怎么可能让刘吉一个已经致仕的官员出现
想着想着,他心里有了定计:“刘大人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现在陛下都没说要我孙儿的命,刘大人就急着来催命了。你就不怕,这马屁没拍,拍到了马腿上,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刘吉面色微变,打着哈哈道:“我这也是一番好心,既然王大人把刘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王恕淡淡道:“如果刘大人这是在威胁下官,那下官还真有些怕。毕竟李敏是你的学生,你在朝中势力可不小。如果你威胁的是其他人,可能你就得逞了,只可惜,你威胁的是我。”
刘吉讽刺道:“你又如何,无非就是一个故作硬气的读书人而已。”
王恕点头道:“我是一个读书人,你连读书人都不算了。读书人的脸,已经被你给丢尽了。你刘棉花可以不要脸,我王恕还是要脸的。趁早滚蛋,不然府上家丁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这一点王恕倒是没有说错,府上家丁的脾气的确不怎么好。王周回来之后,他带回来的飙云骑就成了王府的家丁,这些人都是极为忠心于王周的人。要是让这些人听到刘吉的话,估计那些糙汉子得杀人了。
刘吉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以为王恕会害怕,没想到,这倔老头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奚落了自己一番。
他正准备再说几句威胁的话,王恕已经很不耐烦的端茶送客了。
刘吉站起来,很是愤怒的朝王恕哼了一声:“王大人最好想清楚,可不要自误。”
王恕嘬着茶水,仿佛喝的是琼浆玉露,连喝三口发出一声畅快淋漓的叹声后,他才抬头看着刘吉道:“陛下要是要王周的命,下官自然会亲自将王周捆缚到圣驾之前。陛下若是没有明令,任何人进我王家捉拿王周,便是尚书府的仇人。”
刘吉哼了一声,脚步急促的离开了尚书府。
他离开之后,王恕马上就找来王周商量对策,实际上刘吉走了之后他还是拿不定这到底是不是皇帝的意思。
朝堂上的事很复杂,有时候可能只是皇帝一个意思表示不清,下面的人就能主观臆测到杀人盈野。
王周听完祖父的话之后冷笑道:“这刘棉花竟然是幕后黑手,倒是老大和我们都小看他了。看样子,他们是沉不住气了,想要先检出老大的羽翼啊”
王恕点头道:“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考虑,王家可能做不了你最坚强的后盾,但是绝对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
第507章:剪除羽翼2
王周道:“多谢祖父体谅,祖父放心,孙儿自有分寸。”
王恕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孙子是一个有主意的人。
那边刘吉离开之后,马上就找来了自己的朋党在府上聚集,他上王恕家,只是一种试探,并不是真的要对王周怎么样。
如果真要动手的话,兵部尚书的公子马璁、没有任何后台的范统都比王周要适合当这个替罪羊。
不说王恕遍及天下的门生,就是王周本身不怎么好惹,身处锦衣卫便能单独拉出一支飙云骑,谁知在京城是不是隐藏着第二个飙云骑。
刘吉要做的,就是试探,利用自己曾经是内阁成员的身份对王恕进行试探。
“座师,结果如何”刘吉还没坐下喝口茶,李敏已急不可耐的问。
刘吉没说话,坐下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吐出一口浊气:“这王恕不肯,估摸着真要对张文轩下手,王家的人是不能动了。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尽快查清楚,然后带人过去。”
李敏躬身道:“回座师,马文升之子马璁深居简出,大多数时间都是窝在三千营驻地,三千营的将士已经有数月时间不曾回家,无人知三千营发生了什么。那叫范统的江湖游侠现在居住在宣府,估摸着是想借着张安的势苟且偷生。”
刘吉没好气道:“公勉,可不能小瞧了张文轩身边跟着的人,那叫范统的游侠若是要苟且偷生,躲在福州万事大吉。他偏偏选择离开福州,还带走了不少财富。如今他刚到宣府,张安离开宣府的时间也不长,自然没人敢动他。这就是这游侠的聪明之处,换一个地方,只怕他那点家财,早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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