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在勋贵眼里他是否正直暂且不说,至少在他自己眼中,他是正直的。
“陛下,老臣接连一月入宫,陛下一拖再拖,可是对那张文轩下不去手。”李东阳微微垂首,拱手站在离朱佑樘约莫五丈距离的位置。
这个距离是皇帝对亲信大臣最为接近的位置,就算他接见的人是高手,要刺杀也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而这个时间,足以让天门九卫做出反应。
当然,张儒除外。
那是一个能够跟皇帝勾肩搭背的奇葩,那是一个完全没有敬畏之心,只知道凭自己喜好做事的率性男儿。
从这一点看,足以见李东阳是多么得宠。
朱佑樘略带无奈的语气中夹杂着不耐烦:“老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朕也有诸多考虑,福州水师朝廷投入诸多,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水师劲旅依然在福州城内。厦门港还有数十万漕运民夫,这些人聚集到一起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李东阳面色如常:“臣以为这些理由都不是理由,唯一的理由便是陛下在找借口。张文轩占据福州厦门两地,可厦门和福州之间完全可以派大军切断其中联系。福州的人去不了厦门,厦门的人也去不了福州。
数十万大军围城,只需要数日之间,缺粮少药的福州城必然不攻自破。
陛下一直游移不定,放着数十万大军在福州城外,难道就是为了守着张文轩”
朱佑樘十分又耐心的解释道:“老师,建立福州水师不容易,而且水师能够带来的国帑多不胜数。一直成熟的水师能够给大明带来无尽的财富,如果就这么让水师毁了,朕真的舍不得。
朕是大明的皇帝,有些事不能只顾虑一时得失,还得想得长远才是。
福州城的百姓走了不少,甚至他身边的人都有不少离开的,唯一没有任何动静的便是福州水师。
进攻福州只是迟早的问题,现在还不是时候。”
“夜长梦多。”李东阳面无表情的道。
读书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固执起来十分可怕,可怕到能够让一个身经百战的武将都心生惧意。
李东阳就是读书人中最为固执的那一类人,这样的人在内阁有,那就是谢迁。从某些方面来看,李东阳有时候比谢迁还要固执三分。
朱佑樘略带不悦道:“老师且把心放肚子里,这一切,朕自由分寸。”
李东阳像是没有听出皇帝语气中的不高兴一样,依然道:“臣为大明江山社稷着想,还请陛下早日进攻福州,诛杀逆贼张文轩,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恩师何必要为难陛下,这些事陛下心中自有分寸,恩师如此逼迫,可是跟张文轩有私仇。”一个软糯的声音轻飘飘的进入李东阳和朱佑樘二人耳中。
李东阳回头一看,见是皇后张窈夭,赶紧躬身行礼。
行完礼之后,他又挺直了不是很直的腰杆:“皇后娘娘此言大谬,陛下有分寸,做臣子的也应该时刻提醒才是。”
张窈夭翩然走过,直接坐到朱佑樘身边,伸出比白雪还要白三分的柔夷轻轻握住朱佑樘有些发凉的手:“李大人所言,也不过是一家之言而已,臣子提醒皇帝咩有错,皇帝坚持正确的选择,又何错之有。”
皇后话中的意思,聪明的李东阳岂能听不出来,她这是在教训自己什么是君臣呐
可李东阳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是错的,又有些反感张窈夭插手朝堂之事,很不客气的道:“娘娘母仪天下,掌管后宫便好,这朝中诸多事务,娘娘不甚了解,还是不要发表观点为妙。”
张窈夭面色微寒,看了一眼身边的朱佑樘,见丈夫脸上没有怒色,才装作不经意的道:“李大人是觉得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不该干政。太祖遗训,后宫不得干政。
本宫也不认为李大人说的有错,但是本宫不是干政,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对福州按兵不动,那是陛下的意思,李大人以臣子的身份几次三番逼宫,可曾将陛下放在眼里。
陛下身子骨本就微恙,这一点李大人是知道的。可李大人甘冒风险,依然多次进言,难道是想气坏陛下
本宫一介女流,不干政,但维护自己的丈夫,似乎也没有太大的错吧”
李东阳被张窈夭一番软硬皆施的话说得后背冒白毛汗,这话往轻了说是你李东阳不识好歹,往重了说,你李东阳明知皇帝身体不好,不能动怒,还多次进宫逼迫,意欲何为
好在这东暖阁内没有所谓的有心人,要是让某些有心人听到,只怕李东阳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
朱佑樘没有帮李东阳说话,只是在看到他脸色变化之后轻声对张窈夭说了句:“朕乏了。”
张窈夭十分巧妙的点到即止,马上就伸手为朱佑樘按捏起肩膀来。
李东阳讪讪告退,不敢在跟皇帝纠结于是否对福州用兵。
皇帝要用兵,自然会下令进攻,皇帝既然没有下命令,那做臣子的尽管听着便是。
臣子不能左右君王的想法,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尤其是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
第505章:夫妻夜话
“陛下切莫动怒,李大人也是一番好心,只是这好心用的地方有些不对,让陛下烦心了。”张窈夭一边轻轻按压朱佑樘的太阳穴,一边温声安慰道。
朱佑樘吐出一口浊气,轻皱的眉头在她的按压下渐渐舒缓:“朕不怪李先生,朕怪那些在李先生身后搬弄是非的人。先生一片丹心,偏偏被那些人利用而不自知,可恶啊”
张张窈夭将脑袋搁在朱佑樘不算宽厚的肩膀上:“陛下何妨换一种思路,或许李先生知道,却装作不知道也说不定。学得治国安邦之策,卖予帝王之家,自古以来,无文臣能权倾朝野而朝不忌,无武将能功高盖主而主不疑。
太祖皇帝废宰相而用内阁,无非就是为了避免权柄集中于一人身上。
虎哥,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
李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
朱佑樘伸手抚摸张窈夭的脸蛋,摸着那滑腻的肌肤,他嘴角不由勾了起来:“偏生是这不无道理,反而最没有道理啊”
数年时间内,跟张儒决裂,皇帝位置上坐着的朱佑樘如坐针毡。
朝中文武褒贬不一,他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他什么都知道。
有些苦,注定只能一个人承受,如他要承受文武百官和老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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