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从来没有不放心你。”张儒深深看了陈广一眼,将目光挪向远方,声音有些空灵。
陈广道:“我知道老大没有不相信我的意思,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进了锦衣卫昭狱自己到底能不能扛得住那些严刑酷法。家人在福州,我心里就有枷锁。”
张儒叹了口气:“随意吧你自己怎么想就去做,如果你真的出事了,你的家人我照顾。”
陈广道:“放心,我老陈在大海商飘了三年都没死,没理由死在自己人手里不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老大你也别太担心。”
正说着话,范统突然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老大,我要休妻。”
张儒一愣,问道:“什么情况”
范统双目赤红,气喘吁吁,双拳紧攥,显然内心的波动十分巨大。
他吞了两口唾沫才解释道:“王周离开之后我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她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沈红莲。虽然她跟红莲长得很像,但是她的行为十分古怪。
这次老陈回来,我就知道如果她心里有鬼,一定会想方设法从我口中问出到底有几多收益。
所以我在前几天借着酒醉说出了具体数额,没想到,今天我派去监视她的人竟然射了一只死鸽子下来。
那是信鸽,上面有字,而且写的就是我醉酒之后说的话,一字不漏。”
张儒皱眉听完,心沉了下来。
即便早就知道这个沈红莲有些不对劲,碍于范统的情面,他一直都没派人盯着她。如果消息真的被传出去,只怕到时候朱佑樘就不只是对自己动手了。
陈广是他很重要的一步棋,不容有失。
想了想他马上问道:“现在人在何处”
第462章:天人交战
范统嗫嚅道:“我我已经让她走了。”
张儒一下怒了,斥道:“糊涂,明知她不对劲,为何还要让她离开。”
知道自己错了的范统咬着后槽牙道:“范统愿受责罚”
他爱她,她却带着目的,知道真相之后,范统无数次想过让人拿下这个别有用心的女子。可想到新婚之夜白色床单上那一抹嫣红,想着生活中她无数次的嘘寒问暖,范统心软了。
他放了她,但是老大这里需要一个交代,兄弟们也需要一个交代,所以他甘愿受罚。
陈广求情道:“老大,事已至此,唯有让兄弟们仔细搜寻此女踪迹,惩罚老范就没有必要了吧老范也是一时糊涂,还请老大手下留情。”
范统固执的摇头:“不,这一切我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不让她离开,我过不了心里的这道坎。让她离开,兄弟们可能会遭受朝廷的残酷打击,这一切,我造成的,我来承担。”
“愚蠢”张儒这次是真的动了怒气,几次手都抬到了空中,愣是没打下去。
范统一直都是自己身边最为坚定不移支持自己的兄弟,这次即便做错了,他也下不了这个手。
“你知不知道你放了她意味着什么我要给皇上加眼药,但是眼药绝对不是贪墨了一般海运收益。李广在福州遭了冷遇,回去之后必然会在皇上面前说些没有证据的污蔑之言。这样能够让皇上举棋不定,又能够让兄弟们有喘息的时间。
可你放了沈红莲,她只要回到京城说半个字,我的一番苦心全部都得白费。
六亿五千万两银子,杀我张文轩十次头都够了
现在朝廷正愁着好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对福州水师下手,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对我下手。
你倒好,不用人家来抓把柄,自己把把柄送到人手里去了。”张儒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怒骂。
真的要他处理范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一刻,他就像是个没有主心骨的泼妇一样,只能依靠嘴上功夫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陈广一句话让张儒彻底冷静下来:“老大,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应该是怎么想办法补救。”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张儒彻底清洗,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心情之后,这才对范统道:“你现在,马上,安排人守住福州通往外界的通道,沈红莲走了,但是其他朝廷留在福州的棋子,一个都不能出福州的地界。
老陈,回去点齐人马,汇合福州卫的人马严格把控所有水路陆路,务必要将那些想要出福州的朝廷人马全部留在福州。
记住,抓住人之后可以好吃好喝供着,千万不要用刑。
顺便告诉厦门的姜伟一声,让他命飙云骑全部出击,顺着福州前往京城的路一路搜寻,找到沈红莲之后,立刻逮捕。”
他说的是逮捕而不是诛杀,目的只为了顾全范统所想。
沈红莲,这个女人的名字和她整个人在范统心里留下的烙印太深,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不到被伤得伤痕累累,范统只怕难以走出这个人的阴影。
福州最大的酒楼名叫花满楼,这家酒楼就是一个青楼和酒楼的集合体。里面玲琅满目,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酒楼里没有的。
听说酒楼背后的主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就连福州知府雷远,那个在福州足以呼风唤雨的人,也不敢轻易撩拨花满楼背后的主子。
当然,这些传言都只是在市井中流传,谁也不知道花满楼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这日,福州城突然戒严,福州卫和福州水师联袂出击,福州八个城门全部被封锁,只许进不许出。
才一个上午时间,就有将近百人被福州卫捉拿,这些人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没人知道。
百姓人心惶惶,一个个私下里议论纷纷。
“这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怎么好好的福州城突然就封锁了”
“听说是鼓浪屿上面那位的小妾被人给杀了,这会好像是在缉拿凶犯呢”
“哎呀,那位爷可了不得啊都不是官员了,还能够调动福州卫和福州水师的人帮他办事。”
gu903();“你知道个什么,在这福建的地界上,那位爷就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福建的布政使都不敢跟那位爷叫板,区区一个福州卫和福州水师,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