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闿运开列的郭嵩焘的罪状有:
一,“向英人诋毁时政,谓中国将作印度,将被吞并于英俄”;
二,与英人“尤其亲昵”,“诫相愤争如仇敌”,并“一意媚外,为夷所轻”;
三,效洋人尚右,并曰“我这便是时王之制”;
四,“奏折列入副使名则将钦差二字抹去”;
五,对洋人“过示卑恭以求悦,不复顾念国体”;
六,衣冠举动效法洋人,如学洋人用洋伞、捧戏单、以指击案,奉客用银盘银罐盛糖酪,披洋服,等等,“不以忘本为耻”。
七,令小妾学洋语,四处应酬,败坏中国闺教;
八,与英国外交大臣接晤,“往往闭门密语,不知何所商谍”;
王闿运毛细毕举,一口气列了八大罪状,大有欲置郭嵩焘于死地而后快之势。这八大罪状中,或歪曲事实,如第一、二条;或故意罗织罪名,如第三条;或不懂外交礼数,如第六条;或小题大做,如第七条;或恶意中伤,如第八条。
王闿运所言,实为混淆视听的满纸荒唐言,甚至达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程度,是用心最为险恶的一枝毒箭。王闿运之所以如此,目的无非是为了借机出露头角,得到朝中守旧派大臣的赏识,重新出仕为官。而郭嵩焘在得知消息后,立刻便洞悉了王闿运的用心,由此也使郭嵩焘感到王闿运“亦可谓穷极天地之阴毒险贼矣”,王闿运也就成为了郭嵩焘生平最为痛恨之人。
尽管被朝野上下的守旧顽固份子们骂得狗血淋头,但让郭嵩焘感到极大安慰的是,朝廷并没有动摇对他的信任。不久,朝廷便发来了一道慰问的电旨:“该侍郎办事实心,不辞劳瘁,特此嘉勉。”在安慰郭嵩焘的同时,电旨里又一次强调:“副使被害一事,须得与英人严辞交涉,不稍姑息”,并暗示似的指出,“马嘉理不过英使一通译,因为边民所害,威妥玛尤哓舌不休,极言惩办滇抚,罢免枢臣,又索要赔款,再开口岸。我之使臣,代天子巡狩,地位较之马嘉理,岂非泰山之比鸿毛哉”在后面更是提醒郭嵩焘:“前林义哲出使法国遇刺,虽止有仆死,我尤缉凶索偿,如今使臣遇害,断不能轻易了事”。得了电旨的郭嵩焘自然心领神会,完全放开了因国内守旧官员大肆弹劾而产生的坏心情,一心一意的和英国人就刘锡鸿遇害问题展开了谈判。
当远在烟台的威妥玛得知消息时,立刻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我觉得,您的和中国人谈判的计划,只怕没有可能实现了。”英国远东舰队即“中国舰队”司令瑞德尔少将看着威妥玛说道。
“不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威妥玛狂怒地挥舞着胳膊,“这是两个事件,不能够混为一谈”
“可是,事实已经非常明显了。”瑞德尔摊开了双手,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示,“我们死了一个翻译,而中国人死了一位公使在中国人眼中,他可是皇帝的代表。如果我们因为一个翻译的死而向中国人索取这么多的权益,那中国人反过来会向帝国政府索要什么呢当他们知道我们提出的条件,会不会向帝国政府提出更多的条件”
“有这样的可能。”威妥玛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但他仍然说道:“中国人是没有胆子向帝国政府提出条件的,因为他们没有我们强大。我们不必要因为那位中国公使在伦敦遇害而担心,我们需要使用我们的舰队,令中国人屈服。”
第四百五十三章威妥玛的冒险
听到威妥玛决意要使用舰队对中国展开恫吓,瑞德尔吓了一跳。
“你打算和中国人开战吗阁下”
“如果需要的话。”威妥玛冷笑了一声,转头看了看瑞德尔,“怎么,将军阁下,您难道认为,凭帝国海军在远东地区的实力,不能够消灭中国人的海军么”
“帝国海军当然可以做到这一点。”瑞德尔谨慎地说道,“但是,中国海军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如果真的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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