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或继续修行,或留朝为官,这是完全由考生决定;而箭术考试第一,则可以进入太学院藏书楼观摩天武太衍图。”
卓藏锋诧异道:“我去过藏书楼,夫子并没提什么天武太衍图,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止水道:“这是修行之事,你还是让老顾给你说说。”
顾怀远当仁不让道:“此图实则是一部兵书,记载行兵布阵,冲锋陷阵之法,据闻文字艰深,奥妙无穷,然而数千年来从没有人能领悟书中真意。”
“不要说前人不懂,就是现在的骠骑大将军姚长驱,神射大将田千峰,都不解其中奥秘。但这并能阻挡历届学子的热情,尤其是兵部学子。”
牛止水听到这里,击桌道:“这就是老夫所说的重大事情。”
他望着卓藏锋,继续道:“青云榜箭术之冠,若存在异议,须经生死之斗,这是在太祖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
卓藏锋望着略有些酒意的老官,微微有些诧异。
牛止水放下酒杯,说道:“我知道你箭术了得,但那个张劲弩更是厉害,如果到时候分不出胜负,你主动居于第二名,不跟他争那个第一。”
顾怀远颇为不满望了牛止水一眼,说道:“我倒是听说,近日长安各大赌坊都在买你们的输赢。”他顿了下,继续道:“据我所知,买你赢的人只有不到一成,其余九成人都看好张劲弩。”
牛止水感慨道:“是呀他毕竟是飞将之下唯一张。输给他不算丢人,这个年青人箭术已经通神。而且青云榜箭术比试定在芙蓉园,大比之日准许百姓参加,到时候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若有危险,谁也不能救你。”
白发老官说完,关切的目光望着淡然自若的少年人。
这时外面传来咕咚一声,一人大声问道:“爷爷又请的什么人竟然把舍不得给我喝的金风玉露酒都拿出来待客,若非我鼻子尖,差点错过”
门原本开着,说话之人一步跨入,然后看到在怡香亭暴打自己的家伙正坐在爷爷身侧,还美滋滋的喝酒,立刻怒火中烧,将手中折扇一指,颤声道:“你”
第一百六十六章我要令你们颤栗
牛初儒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用折扇一指卓藏锋,却哆嗦着说不出话,突然跑到牛止水跟前,抱着大腿诉苦。
“爷爷就这小子打我,每天晚上都疼的睡不着觉。”
牛止水爱怜的望着心肝孙儿,生气道:“你做出的那些事还好意思说出来骗我眼花耳背,说什么抱打不平被人打了,简直胡说八道”
牛崇听见爷爷气得胡子都歪了,已经他老人家明白了真相,继续装下去也没用,立刻噤声。
牛止水恨铁不成钢道:“你父亲昨晚回府,怪我太纵容你。说你整日混迹赌场,留恋妓馆,再这样下去就毁了我已经想通,不能由着你,从明天起,就给我安安静静呆在家里,每天读书写字,否则把你交给你父亲管教。”
牛崇见爷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不敢再多说,正准备溜走,怀中掉出一物,慌忙捡起,然而牛止水人老速度却快,劈手从他手里夺过。
这是一个类似令牌的东西,上面写着细小的字迹。
白发老官看了一眼,狠狠扔到门外,眼看牛崇追出去捡起揣到怀里,迅速逃之夭夭,牛止水怒气才渐渐平息。
“这不肖之孙又去赌坊,他方才那竹牌就是赌注。”望着顾怀远,牛止水解释道:“那上面注明下注获胜方姓名及银两数目,看来明日青云榜箭术比试果然万众瞩目。”
卓藏锋笑道:“你那孙儿定然是买的我输。”
牛止水羞愧不语,良久方说:“箭术比试之争,太过凶险,所以输了不算丢人,这个年青人箭术通神,飞将之下唯一张,当然不会浪得虚名。”
他此时已经忘记说过这类的话,出于报恩之心,又重复一遍。
顾怀远颇有深意望了一眼卓藏锋,说道:“我久在宫内,也多少知道一点。此次箭术比试,不但长安百姓万众瞩目,就连后宫嫔妃都在下注赌乐。”
牛止水道:“看来定然经过陛下默许。这箭术比斗可不比剑术,飞羽发出就无法控制,不能及时收手,所以凶险万分。”然后他诚恳望着略有醉意的少年,继续说道:“所以老夫劝你不要争这个第一。”
卓藏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坦然望着白发老官,说道:“明天我不会输给他。”
然后他不等牛止水再行劝说,起身给顾怀远斟满酒,恭声请教。
“顾先生,请问七品武夫境高手发出羽箭,箭上的元气能维持多远距离。”
顾怀远沉吟片刻,眼中掠过一丝深思的表情。
这位禁奉,以修行法术入选,为人谨慎,虽然卓藏锋这个问题很轻易就能回答,但是他还是想了片刻,直到确定自己所说不会误人子弟。
“七品武夫境已经算正式步入修行者之列,元气的运用自然比较纯熟。不过由于元气积蓄不强,再贯注到羽箭之上,弓弦的震颤力就会把许多元气消解。依我看,剩余的元气只能运行一箭的射程之内。”
卓藏锋点头思索,相对于普通兵将的弓弩,修行者能发出的羽箭更为迅疾,距离也更长。相对于兵器一寸长一寸强而言,两者有类似之处。
元气越是深厚,所发出的羽箭也飞行越远。
不过羽箭靠着弓弦的张力发出,在急速震颤的那一刻,修行者附在羽箭上的元气自然会消解许多。
就像弓弦上的水珠,急速震颤中,会纷飞如雨。
卓藏锋问道:“那么可有办法减缓元气的流逝。”
顾怀远想了想,说道:“七品武夫境修行者能将元气贯注剑身,发出剑气,但宝剑与身体相接,元气自然连通,并不需要非很大的精力,那些剑道高手剑气更是应运而生,不受任何干扰。”
说这番话时,不懂修行的牛止水也认真听着。
顾怀远继续说道:“但是羽箭飞出,那时候发箭者已经将元气附在箭杆上,七品武夫境修行的意念并不能掌控自如,所以飞出去的箭就听天由命了。”
牛止水插嘴道:“你是说飞出的箭就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
顾怀远不满一个不懂修行的老头他打断自己的话,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若能将泼出去的水收回,我就服你,再也不提你小瞧修行者一事。”
牛止水就等他这句话,笑吟吟道:“此话当真”
顾怀远点头道:“绝无虚言。”
牛止水立刻精神焕发,拍拍手走入内室,不一会竟然拿出一块蓝色棉布。
卓藏锋与顾怀远沉默望着他。
牛止水把棉布铺在地上,顾怀远与卓藏锋对视一眼,均想这老官还真是玩兴不浅,不过是在胡搅蛮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