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仍然不相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于是蹲下身细细查找,想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果然,左右探了没几米远,见到地面上一片暗影,伸手触及发现是一个大洞口。
这是一个大约半米见方的洞口,还比地面稍微高出大概七八分公。我一下子想到,这八成是个菜窖。
菜窖这东西在北方的农村是很流行的,为了保证冬天蔬菜的供应,会在刚入冬的时候多买一些土豆、萝卜、白菜之类的蔬菜,在自家地里挖一个大概两三米深见方的大坑,上面用木板和浮土盖住,只留一个可供进出的小口。把蔬菜码进去,可以保证它不冻,一直可以吃到第二年春天。
现在是夏天,这菜窖里估计应该也没存放什么东西,搞不好这小子是掉到里面去了吧。
我冲着窖口喊了两嗓子:“王建国王建国”
果然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回答道:“勇哥,我在这儿”
我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原来是土遁了。”
他无力地笑着说:“我怕被你的棒法波及到了,想着往远点儿退,一脚踩空就掉进来了。头好像摔着了,现在还是蒙的。”
我伸手一摸,窖边是有梯子立着的,就问:“你现在能动不这口太窄,只能你自己爬上来了。”
“行,应该可以”一阵悉悉索索声,他好像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突然“锵”的一声金属响,紧接着传来“哎哟”一声
“怎么了”我问。
“我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他呻吟着答。
我听了心里着急,探身伸手下去一捞,好像摸到了他肩头的衣服,赶紧把他拉了上来。
这时月亮已经升了上来,周围终于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借着月光,我看到他的小拇指好像被夹掉了一小块肉,鲜血直流。
“你不是被咬了,是被夹了。”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他一定是碰到菜窖里的鼠夹了,看这伤口,八成是带锯齿形咬口的那种,那东西锋利无比,可以将一只中等身材的大老鼠拦腰夹断。
我赶紧用左手掐住他小指的指根,右手去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把里面的干粉直接倒在他伤口上,疼得他直吸气。
“勇哥,这是什么”
“三七粉。”眼见伤口被干粉覆盖后血势减缓,片刻已经不再流了。
我又从包里掏出一小卷纱布,撕开给他包扎了起来。他忍不住赞叹道:“不那么疼了哎谢谢勇哥怎么这些东西你都随身带的啊”
“当然了,这才能体现一个药剂师的专业性。”我吹嘘道。其实准确地说,随身带这些东西,不过是体现了一个从小到大无伤不欢的捣蛋分子的专业性而已。
血光之灾过去之后,接下来就平安无事了,在我第81次怀疑王建国这小子到底认不认识路之后,我们终于见到一所校园伫立在前方。
拿出介绍信给门卫大爷看了一下,他指点说让我去主楼一楼报个到。
于是和王建国道了别,直奔报到点而去。
接待我的是一个四十多岁、高大身材红脸膛的男老师,他一见我就嗔怪地说:“你跑哪去了我们在北京站等了你好半天没见你人,都快发寻人启事了。你们这个班就差你没报到啦”
“我转了好几圈没找到你们,正好碰到这个学校一个学生,就和他一起过来了。”
“胡说,我们就在进站口,还拉了一个横幅。你看”他转身拉起桌上一块红色的布条子,上面还写着“热烈欢迎药剂师培训的同学来京”。
我有点恍惚了,这么明显的标志是怎么逃过我这两只视力1。5的法眼的
又问他沿途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比如说见到坏了的公交车之类的。他说没有啊,一路坐车回来都很顺利。
最后我只好打哈哈说:“这学校还真是远,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搞得我们都迷路了。”
“谁说的”他讶异地说:“公路两旁不都是路灯嘛”
第三章遇见
虽说只是针对一次考试的培训,主办方还是比较负责地安排了很多的内容。拿到书本资料和入学通知后我一看,啧啧,简直跟重新上了一回学一样。除了根据考试科目进行重点学习之外,还要补习一些边缘的知识,鉴于这些年一直对中药更偏爱一些,我考的当然是中医药剂师。主课之外还有中医理论基础、中药经典著作赏析,针炙概论甚至于解剖学、西医学简史这些辅课。居然早上还要起来跑步,上下午做课间操,晚上还要研讨会。培训期三个月。
对于年近而立的我来说,看到这课程表的第一反应就是困啊,眼皮子发沉。虽说周日是可以休息的,可是这学校除了离长城近一点儿之外,离哪都远,我这种懒人怎么会有精神头儿费那周章
说实话,我不止一次怀疑过我来到这儿那天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场梦。假如不是当晚看到手上还留有少量的血迹,外加书包里少掉的那一包三七粉。我甚至连王建国这个人是否曾经存在过都开始不确信了。
直到培训开始大概一周后。
那天由一位陈姓的发须皆白的老先生给我们上中药鉴定学。我一如既往地在开课不到十分钟后果断地睡了过去。正睡得香甜,一本书重重砸在了我头上,睡眼朦胧地抬头一看,陈老先生正举着怒目瞪视着我。
“你们这些学员都是各单位选派来的,代表的可都是你们单位的荣誉,不好好学习怎么对得起单位领导和同事对你们的信任”他气得胡须直抖。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辜负了祖国辜负了党,我知道错啦”我生怕他老人家怒火攻心,赶紧点头陪笑。
老先生却不依不饶地说:“这位同学既然在我的课上睡觉,大概是因为对我教授的内容已经了然于胸,那就请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现在我讲的这味药,它的药性和功效是什么。”
我抬头一看,黑板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葛根”。
我心想,这还不是手拿把攥。其实老爷子刚才讲的那些东西我也听了几耳朵,只是文字表述得过于拗口,现在竟然是半个字也记不起来。但是我一向心性好强,怎么可能就此缴枪认输,于是站起来清清嗓子,朗声说道:“这个,葛根这味药啊,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引水。简单说就是像咱们平时用的压水井一样,把沉在地底下的水引上来,用来喝、做饭、洗脸洗脚。放在人体里说呢,就是治疗上头缺水的症状,比如说感冒时的嗓子疼、口渴、脖子硬什么的。因为它这个能把液体引到管道里的特性,所以女同志还可以用它来丰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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