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天气吃羊肉是顶顶的享受,羊肉是一种温补的食材,不论是放入火锅里涮,还是加上辣椒等香料去焖,亦或者直接清炖,吃起来都很是鲜美。
怕羊肉有膻味也不要紧,在白萝卜上戳几个洞,再将其和羊肉一起放到冷水里头煮,膻味自然就会去掉了,而白萝卜和羊肉也是一对天配。
张素商拿到钱以后就出门去买羊肉,顺道还弄了些精面粉,这会儿汤在锅里煮,他在旁边揉了面团,打算等肉和萝卜吃的差不多了,再切面条放进去煮。
他不怕吃不完,家两口人,一个一米九,体重一百八,一个一米八,体重一百六十八,都是正值青壮年的男性,胃口好得很。
阿列克谢看着这锅汤,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秋卡,你怎么买了肉?”
张素商比了个耶:“因为我稿费发了啊,下周四你就可以在圣彼得堡早报上看到《列车上的驴叫声》了,啊,忘了你是我的第一个读者呢,所以咱们得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对了,廖莎,你吃香菜吗?”张素商提起一把香菜。
阿列克谢眼前一亮,点头:“吃!”
熊大是不挑食的好孩子,而且在之前的冬季,他吃到绿叶子的次数实在不多,哪里有嫌弃香菜的理?
张素商就把切碎的香菜也放入羊肉汤里煮,装了第一碗热汤,里面羊肉萝卜占了大半,看起来扎扎实实一大碗,塞阿列克谢手里。
“来,赶紧趁热吃,这天气饭菜凉得快。”
阿列克谢捧着热汤,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指温暖起来,喝口热汤,感觉热流顺着食道滑到胃里,壁炉里传来柴火燃烧时的噼啪声,是一种带着烟火气的舒适与安宁。
他慢慢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低着头乖乖喝汤,明明是个大个子,看起来竟有些像软萌的小熊。
其实俄罗斯有餐桌礼仪,那就是喝汤的盘、碗不能离开桌面,如果碗里的汤少了,就把一边碗抬起一点,倾斜了以后再用勺子舀出来,喝汤时也不能发出声音,汤烫了也不能吹,而是用勺子在其中搅动。
然而他们家只有一张餐桌,上面已经被锅碗面团占领了,现在是张素商的料理台,对两个穷学生来说,关起门来,这些东西讲不讲究也无所谓了。
张素商的家里还有规矩,要端碗吃饭,不许吧唧嘴,和俄罗斯的盘碗不离桌完全相反,阿列克谢捧碗喝汤也可以说是体验异国风俗。
张素商拿勺子在锅里搅了搅,捞上来两个还没剥壳的鸡蛋,个人经验,骨头汤、肉汤里煮出来的鸡蛋比清水煮蛋香得多。
活在20世纪初的人,除非是出身特别好的,否则没人不馋肉,张素商也是如此,他想通过运动减肥,再适当的练些肌肉,增强体质,更不能不吃肉。
至于阿列克谢,看他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成天却只能和土豆为伴,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吃到七成饱,绝对也是胃缺肉的人。
这样两个人敞开肚皮吃,说饭桶都是侮辱他们的战斗力,饭缸才合适。
15分钟不到,锅里的所有肉和萝卜宣告清空,张素商又将切好的面条往里面放,别看现在俄罗斯的经济正处于上升期,随着本土一五计划的实施,百姓们的餐桌会越来越丰富,但白面依然是许多人逢年过节才舍得吃的东西。
等面条煮好,张素商和阿列克谢一人捧个大碗,吸溜吸溜的嗦面条,脸上俱是碳水化合物进入食道后的安心满足感。
后世说要戒碳水的人那么多,可真饿一个来月没有高质量碳水吃,再摆一碗香喷喷的大米饭或者面条在面前,吃不吃?
张素商吃得十分快乐。
穿越至今,他从不担心过自己营养过剩,只怕自己营养不良,影响寿命,现在手头有钱了,丰富饮食结构,填满自己的饭盒才是大事。
等到胃被塞了个十成满,张素商和阿列克谢对视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平时大家看起来都是吃得不多的人,没想到今儿一起暴露了饭缸本质。
阿列克谢腼腆的说:“谢谢你请我吃饭。”
一口气吃人家这么多东西,在食物珍贵的年代,这也太不客气了。
张素商就没这个感觉,他才来这里的时候也吃了阿列克谢不少白饭,阿列克谢都没见对他有啥意见,他现在嫌弃别人吃得多,那他成什么人了?
有了钱,也意味着张素商更加舍得烧煤烧柴,两人一起坐在壁炉边,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衣,膝盖上盖着各自的被子,炉火将脸照出橙黄的暖光。
阿列克谢有些慵懒:“这样真好,我以前好像从没这么惬意过。”
张素商望着他,不解道:“不会吧?你在家里,肯定比现在惬意得多。”
阿列克谢摇头:“我家有八个孩子,父母光是要养活我们就不容易了,哪有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