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老帮子扬起鞭子来,照着马腚上,啪的就是一下,口中喝道:“驾”
那马吃痛,四蹄用力,拉得整辆车飞也似蹿向前去。
围护马车的四个骑马大汉,一夹马肚,跟了上去。
后面大队人马,只有甩开两条腿,拼力追赶了,脚步声,嘭嘭嘭嘭的,传出去老远。
这时,已是寅时中刻,距离天亮,不远了。
寒气达到极盛,满地霜花儿,四面浓雾,天地一片混沌迷茫。
不过,这一对人马是不会迷路的,因为那一条大土路,就明明白白铺在那里,一直通向远方。
而这所谓的远方,其实是在近中镇的西南方向。
这一对人马确确实实就是向着那里,疾行而去。而那里,是什么所在这一对人马,当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因为,那里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对于马车里的柳思健来说,却是一无所知了。他是生人,初来乍到,对一切都很茫然。他只是仗着自己身怀神通、法力,远胜于普通人,才无所畏惧。
柳思健有足够的能力来应对普通人物的威胁,他可以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包括武林高手。
习武,也就是修炼身体的武功,是绝对无法与神通、法力相提并论的。
不过,由于认识了章竹姿,从她的讲述中,柳思健大概也能猜到抓捕他俩的幕后主使的人是谁。
只是那个叫仇金豹的,又会是怎样一个人物
柳思健不能不把这个仇金豹放在眼里,因为此去,他是要收伏这只豹子的。打死他很容易,而要收伏他,让他从心底里服气,从而听命于自己,却是不容易的。
但正是因为不容易,柳思健才要去做,太简单了,一点挑战没有,他反倒提不起做的兴趣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有这种倔劲儿
第二百零八章:小河古堡上
柳思健天生就是爱冒险、爱挑战的人,他的胸膛里跳动着的,是一颗不甘平庸、渴望征服的心。
章竹姿的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会是何种命运
她说道:“大哥哥说的不错,仇金豹这个狗贼之所以要抓我,肯定是为了要挟我哥哥让我哥哥拿刚刚到手的无忧森林,来换回我可是,我哥哥会舍得用那一大片森林换我吗万一不舍得,我又该怎么过这一关”
章竹姿睁大眼睛,看了一眼柳思健,见他正看着她,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她心中一跳,小脸儿唰的红了
长到这么大,还从未跟任何一个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章竹姿到底是女孩子家,要说不羞怯,绝对是假的
但她的心事,却还不在这里,因此,避开了柳思健的目光之后,章竹姿便又沉浸于自己的小思想里。
“哥哥就是换了我回去,无忧森林得而复失,给家里造成那么大的损失,我在家里,又怎么还能待得下去唉,这下可惨了进退都没好果子吃了早知道,就该听大哥哥的,上午就回家去”章竹姿越说越后悔,但这是说给柳思健听的,她的心里,可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马车行进的速度更快了,颠簸得也更厉害。有时候,是她往柳思健怀里撞;有时候,又是柳思健往她的身上撞
谁让那辆马车不是往左边倾斜,就是往右边倾斜,而没有一时一刻的平稳呢
躺在这样的马车之上,绝对就是受罪
可是,如果柳思健和章竹姿走下车来,看看抓捕和监送他俩的人,又是受得什么苦、遭得什么罪,他俩是不会再说什么受罪的
因为,跟他们比,章竹姿和柳思健躺在马车里,就算不舒服,但却不会受冻
马车外壁是用木板钉成的,虽然有小缝隙,要说挡风,却能把外面的风的十分之六七给挡住。这样说是毫不夸张的。
而车内,还铺着褥子,厚厚的,软软的,暖暖的。
所以,别说柳思健是修炼之士,可以运用神通、法力抵御风寒,不怕冻,就是章竹姿这位普通得只是略会些拳脚功夫的姑娘,也没感受到寒冷
这又说明了什么当然就说明,那个仇金豹,确实没有伤害章竹姿的心思呀
抓章竹姿来,只是一种手段,通过这种手段,仇金豹要达到一个目的,而章竹姿,只是他用来达到目的的一个砝码
如此而已柳思健也正是据此认定,章竹姿虽然被抓,但却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原因所在
马车外,右边前后两位,再加上左边后面一位,共是三位黑衣大汉,口出不逊,说出的那些庸俗甚至不雅的话语,无论柳思健,还是章竹姿,都听在了耳内
章竹姿忍不得,张大了嘴,要发声还击,但却被柳思健给阻止了
柳思健道:“他们人多势众,又都是无所顾忌的粗野之人,你一个姑娘家,斗嘴的话,只可能吃亏,而不会捞到半分便宜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理不问,让他们有劲多说,没劲少说,反正累得是他们”
章竹姿想想,倒也对,于是,便不搭理了
马车又向前行进了不知道多远,东方的天空渐渐发白,是要明了。
这一对人马还真是厉害,竟然整整奔跑了一个夜晚。
平明时分,马车行进到一条小河之前。左边前面那位黑衣大汉,将右手一扬,车老帮子停住了马车;骑马的停住了马;跑步而行的,则是停住了脚步。
这位黑衣大汉打马,独自前行了十多米,到达小河边上,向河对岸高声呼喊道:“快快放下吊桥,我奉堡主之命,公干返回,急需向堡主复命”
小河对岸,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堡垒,在清晨的薄雾中,模糊成暗灰色的一团儿。
不过,在近处,就是十多米外的对岸,那儿的情形,却还是看得清楚的,哪怕就是只会拳脚功夫的黑衣人。
小河对岸是一扇城门,高高吊起在城墙之前,将那个高而且大的门洞严严的封堵住了。
城墙之上,就是二层城门楼上,五位黑衣大汉,腰上挎刀,并排站立,威风凛凛。
其中一人听到呼叫,走上城头,大声问道:“既是堡主差派,可有凭证”
黑衣大汉见问,弯腰去前面搭袋里取出一面三角形赤红色小旗子,迎着对面那位黑衣大汉,凌空划了一个圆圈,而后又在这圆圈里,点了三下,形成一个“品”字。
对面那位大汉一见,立即扬手,下命令道:“放吊桥”
左右两边的四位黑衣大汉应声而动,分成两组,跑到城墙下首处,奋力转动了把手。
那扇高吊在门洞之前的大长门,在吱吱呀呀的响声之中,缓缓落了下来。
待到嘭的一声响传出,大长门的尖头部位,触在了地上。横亘在十来米宽的河面上,顿时,河堑变成了通途。
驻马岸边的那位黑衣大汉,再次扬起手来,向前一挥,下达了了继续前进的手令。
gu903();车老帮子挥起马鞭,打在马腚上,马车在短暂的停歇之后,又开始前进了。黑衣大汉仍旧围护在侧。那位领头儿的,在马车驶到他的旁边时,他的两腿夹了一下马肚,跟着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