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gu903();就是玄隐先生最亲的孙子张文谦,心中仍怀着满心的疑惑,他已拿到南江书院录取名额,虽然最新招收的这批二期学子还没正式开课,他也没闲着,在一期学生中的中级班附课。

“祖父,外面传的那些事,明明都是假的,却被说得跟真的似的,您为何从不可解释呢?”

玄隐先生悠闲的躺坐在逍遥椅上,伸手拿起旁边的茶,喝了两口后,才淡淡回道。

“这本就是我们想要的局面,我为什么要否认?你要记住,假作真时假亦真,我们想让世人知道的这些,就是真相,而你,也没必要纠结于真假,只需和其他人一样相信即可。”

第三十二章疑惑

这话竟然出自他祖父之口?

张文谦一脸的错愕与不敢置信,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他这位都快被文坛奉为文圣的祖父,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就算他早知道祖父并不是世人以为的那种传统大儒,可他祖父素来是个克己尊礼的君子,说话做事虽然并不迂腐,却是对他对别人,从无虚言。

这样的人物,怎能漫不经心的说出假做真时假亦真的话呢?

玄隐先生有将自家孙子一脸信仰坍塌的崩溃反应看在眼中,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后,才接着说道。

“你要记住这次的经验,这些才是真实的世情,我们学到的那些,且在传承的那些,包括我们所知道的那些古往今来的人与事,大多都是别人愿意让我们知道,让我们传承的,这才是这真相。”

“你若不能认清并接受这一点,以谦虚的心态好在这南江书院中学习并融入,将来你就安心留在书院里,好好当个只能教人考科举的先生。”

对未来怀着雄心壮志的少年闻言,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惑与不服气。

“祖父,这些与您从前教我的,不一样啊?”

玄隐先生正色道。

“所以我已认识到自己过去的错误,现在正在努力纠正你的思想,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与事,都无法用好与坏、黑与白来分辨,我们只能在确定自己持身正的情况下,学会以理智的中产态度,去分析与对待好坏、善恶、黑白之间的部分。”

这些都是高显这几年跟在东家太太身边,学习并领悟到的一些经验,若非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情足够深,对方绝对不会这般倾囊相授,让他从中获得许多感悟。

尤其是在教养后辈方面,身为长辈,就算是玄隐先生,也不能免俗,打小就按照圣贤书中的内容,重点教孩子仁、孝、礼、义、信,致力于将对方培养成一个君子。

这样教导下来的成果,也的确很喜人,他的孙子年少成员,学识优秀,性情还很谦和,得到许多人的交口称赞。

这曾一度让玄隐先生感到很自豪,自认将孩子将得很好,可是来到这南江书院的短短时间内,有了那些非常务实的南江书院学生做对比,他已经越来越清醒的意识到,由他一手教养出来的孙子,最欠缺什么。

东家太太曾跟高显说过,一个过分理想主义的人,适合做研究,也适合教人知识,却不适合仕途,也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

东家太太虽然不通诗词,也不耐烦读圣人书,更不擅长书画,也没兴趣学,可是神奇的是,她说话做事都自成章程。

教养孩子也很有一套,从不会因为孩子年龄小,就对孩子隐瞒这真实的现实与世情,总会耐心的为孩子分析他们所遇到的一切问题。

告诉她的孙子孙女,人性复杂,人心难测,善恶往往只在一瞬间,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自己的清醒与理智,不要人云亦云,却要做到看破不说破。

人都重利,不要做损人利己的事,那样会为自己树敌,招来嫉恨与不满,也不要做出以牺牲自己的利益为代价,去讨好别人的行为,那样做的结果,不仅讨好不了别人,还会让人得寸进尺,认为自己软弱可欺。

玄隐先生极为认可的观点,但他从不曾这般教过他的孙子,所以他的孙子虽然也是在乡野长大,却是个只会读书考科举的典型读书人,不通世情,活得十分理想主义。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打碎他孙子脑海中的某些固有观念,为他重塑新的人生观与价值观,让他去接触书本与科举以外的真实世界。

高显与他说过,当东家太太愿意与人坐下来,耐心的探讨问题时,对不同人与事的观点与见解,都角度新颖,看待问题直指核心重点,拥有非常罕见的大局观,让耳目一新的同时,深感受益匪浅。

可惜来这里的几天,玄隐先生总共也就是在初到时,与东家太太打过几个照面,二人后来一直没什么交际,让他注定不可能有机会向对方讨教,见识对方的本事。

不过玄隐先生已经知道,这是对方一贯的行事风格,为书院制定好基本规则后,便全权放权,并不干涉书院里的日常管理与运行。

所以玄隐先生虽觉有些遗憾,但也并不打算强求,毕竟他与曾是颇得对方信重的家仆出身的高显不同,是个丧妻的鳏夫,对方则是寡居之人,为双方的清誉着想,二人也不宜在私下里多做接触。

祖父说的这些,让张文谦感到有些似懂非懂,但他还是态度认真的回道。

“祖父的话,孙儿记下了,孙儿一定会虚心向同窗请教与学习,早日纠正自己的错处。”

玄隐先生点点头,重新拿起被他放在身边的一本书。

“教授科举内容的课,你可以不去,多去上那些讲实用知识的课,早晚的跑步及运动课,你必须要好好上,要早日跟上一期学生进度。”

“书院正常开课后,规则是七日为一周,周末两天的劳动课,你不仅不可逃课,还要尽力多做一些,多向一期老生请教,如何能以高效率的方式做得更多更好。”

知道南江书院中,竟有多达三十名考取过进士功名的先生坐堂后,张文谦早就不自恃自己的少年举人身份。

在书院里附学的这几天,张文谦已经发现,这里书院日常与他过去曾就读过的著名书院差别极大,需要他逐一体验并适应。

面对玄隐先生此刻对他提出的要求,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张文谦,毫无异议的一口应下,这个态度让他的祖父还算满意。

与此同时,也已通过高级班考核的苏庆安,正在墨香书院中,向他的恩师余东泽辞行。

“老师,学生发现,那南江书院似乎与其它书院的环境不同,才想去尝试一下,若是不能适应,学生还年轻,再退去也来得及。”

跟家里人宣布自己将要进入高台县的南江书院就读的决定后,苏庆安得到的是家人一致反对与质疑的态度。

任他再怎么解释,都无法得到父母长辈的理解与支持,直到他拿南安行府的张解元举例,他们才缓和态度,答应让他前去一试。

这让苏庆安感到压力颇大,很担心眼前的恩师也不支持,他最不想做的,就是让恩师不认同,感到失望的事。

心情十分忐忑的苏庆安正紧张的低着头,便没有发现,当他提及南江书院时,余东泽的神情有些震惊与意外。

“你已考入南江书院?看来你的消息十分灵通啊,竟然提前知道玄隐先生出山,去南江书院的事。”

玄隐先生?身为文坛新生代中的少年才俊,苏庆安当然知道那是哪位大佬,并对人家崇拜不已,对方的几本著作,他即便能倒背如流,仍会时常重温。

可他不明白’玄隐先生’四个字所代表的存在,与那个不仅开设在偏僻的高台县,还位于高台县内一处偏僻荒凉之地中的南江书院之间,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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