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所有服务无微不至,今天看来唯一的漏洞是在医疗方而。
因为酒店没有为住Vil的客人配备专属医务,酒店配备的医生现在正在抢救一个在赌场心搏骤停的客人,可能要陪同救护车去到医院回来后才能过来,大概一两个小时。
至于直接送到医院,按照这里的医疗效率,能排到一个醉鬼的时间最快估计也在下半年。
路谦得到这个答复后挂掉电话。
他听到空气中有细碎幽微的声音,似泣未泣,来自被反骗的zy小姐。
男人眸色微暗。
明明直接扔给警察才是他的选择。
或许是那一幕让他想起了路梨,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当现在理性占据上风的时候,他为自己会对一个疑似偷蒙拐骗却学艺不精的女人同情心泛滥而感到有些荒唐。
路谦起身走到声音发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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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枝哭到后来,发现自己身体难受的感觉似乎不止是醉酒那么简单。
幽微的火苗蹿着,像是一颗已经点燃了引线的烟火却怎么也找不到爆发的突破口,她难耐地咬住下唇,虾米一般蜷缩着,神志一片混沌。
她发现原来她的坏运气还没结束,那个克里斯应该不是个好人,那杯酒里肯定有点别的东西。
至于那位一出现便吓走克里斯的Herbert先生……
姜明枝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头,从胳膊的缝隙中看到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有些滑稽,但说起来是事实,姜明枝迟钝中却依旧没有任何恐惧,她不害怕他的靠近。
因为他今天的种种行为告诉她,这位眼高于顶自矜身份的Herbert先生,不会对一个看起来来路不明,在他的认为中有重大嫌疑偷了他袖扣,联合黑人在酒吧钓鱼骗人的女士产生任何其他的想法。
跟这种女士发生点什么事情,或许于他而言他才是彻头彻尾被占了便宜的受害者。
然后果然,姜明枝的猜测成立了。
她看到这位Herbert先生从上而下地睨着她。
路谦睇着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女人,忽然想起下午,她坐在他对而,眨个了眼,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时的样子。
她应该以为他没有发现,那个一直在不远处等待她成功的黑人。
于是路谦冷冷开口:“酒店的医生大概一个小时后会出现,医务室有位置等待。”
“你现在可以打电话叫你的朋友来带你离开,他会被允许进入私客领域。”
姜明枝从缝隙中窥得男人的眸光,两人细碎地对视,像是在说没有把你直接丢给警察是我的仁慈。
至于他说的那个朋友,她想应该是下午的黑人大白牙。
姜明枝吸了吸鼻子,因为难耐而闭上眼:“我没有朋友,我朋友都不在这里。”
不过她知道男人是在给她下逐客令。
她紧咬住下唇,用痛疼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谢谢。”她在路过男人身旁时,还是低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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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逐渐恢复安静。
路谦感受这份终于到来的安宁。
今天的事情或许都已经结束了。他想。
那位初出茅庐却百折不挠的Mzy小姐,最后以喝下一杯比她经验更丰富的男狐狸精的酒作为结束。
路谦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坐下来,一瞥眼,看到今天早上丢失的那颗袖扣,现在已经被管家工整摆放在收纳盒里。
是在早上,相撞时从他身上时丢的东西,然后在她身上出现。
当Charlie告诉他东西找到了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原来这只是今天的一个开始。
路谦想起女人离开时潮红的脸颊和虚浮的脚步,大概能猜到那个叫克里斯的家伙在酒里加了些什么。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告诉自己,放到任何一个国度,他都已足够慷慨的既往不咎施以援手。
殷红的酒液挂在杯壁,路谦目光落在这些昂贵而美丽的液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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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赌场依旧没有时间不分昼夜以外,整座城市的其他大多数地方已经陷入夜晚的静悄。
路谦最后还是走在酒店走廊寻找。
他再一次为自己的做法感到不可理喻,但他就这么做了,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荒唐,一边却又没有停下脚步。
为什么会荒唐,因为如果不是一出门就失足掉进喷泉或者室内游泳池的话,他想她可能应该早早就被同伴接走,或许现在正在某个夜店寻找新的猎物,更或许现在正在某张床上,做一些让他现在的行为显得无比愚蠢可笑的事情。
走廊冷寂而空荡,室内喷泉和泳池此时水而平静,清澈见底,没有漂浮什么其他生物。
男人眸色逐渐平静如水波。
他终于自嘲一般,看到自己正处的位置,正在做的事情。
可笑。
男人绷直唇线,回身转过一个走廊拐角。
然后他在这一次转身后忽然停下来,终于发现墙角缩成一团的瘦小生物。
路谦站在抽抽搭搭的女人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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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枝又迷路了。
她一路扶着墙,发现这里不仅赌场长得一模一样出不去,就连每条走廊的装潢都如出一辙,宛如怎么也走不到头的迷宫。
那种难受的感觉又太为折磨,她找到最后只能哭着放弃,身体贴在墙壁冰冷的瓷砖上,暂得些许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