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回来几个。
沈万贵拢了拢眉,此时也才开口:“母亲,大哥,其实也怪不得三弟,我心中也是有疑惑的。当初四妹出嫁,都是母亲和大哥张罗的,我们兄弟二人连姑爷的面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姓谁名谁。这晃晃十几年过去,云卿也接回来了,妹妹当年嫁到哪户人家去了,我和三弟也都不知晓。这几日听到陈家的传言,我们两人心都是慌的,无非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并不知晓,便总往糟的地方想。这思来想去,想了许久也不是办法,才来寻母亲和大哥。云卿也是我们外甥女,哪能不疼关上门,都是自己一家人,事情总得弄清楚,否则惶惶不可终日,也不是办法。三弟说话是急了些,也无非是为了侯府好,侯府上上下下多少口人不说,琳姐儿,陶姐儿,妍姐儿几个丫头的婚事都才定下,这不,也怕有个闪失。母亲也是疼这些个孩子的,我和三弟想问清楚些,也是为侯府上下好。若是真同陈家没有关系,说清楚便是,母亲和大哥心中虽然有数,也让我们吃颗定心丸,否则日日在京中提心吊胆,连侯府都不好出,旁人还真当我们定安侯府心虚了不是”
沈万贵讲话便恰到好处。
语气诚恳,又不带怒意,连老夫人听了都平静下来,只是将孟云卿揽得更紧了些。
沈万贵说的并无道理。
陶姐儿,妍姐儿都是二房的女儿。
尤其是陶姐儿还要嫁到齐王府,对二房而言,更是天大的喜事,沈万贵不可能不急。
言罢,就看向定安侯,也没有旁的过激举动。
定安侯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万安,最后目光落在孟云卿身上。
孟云卿没有出声,也是目不转睛看看着她。
比起旁人来,她怕是更想从他这里得知自己的身世。
定安侯心中忽然窜出一丝庆幸,昨日晚些时候段旻轩来找过他,还有有人临末的那句,“如此,对云卿也好。”
他悠悠垂眸,出声道,“宣平侯府。”
宣宣平侯府
沈万贵和沈万安都楞住,思绪中重复着,却一时同脑海中的印象又挂不上钩来
京中还是何处的宣平侯府
根本想不起来。
孟云卿却倏然僵住,先前攥紧的掌心,就如失了准则一般松开来,全然没有留意,只是诧异得看向定安侯。
宣平侯府段旻轩
心中止不住的愕然,又惊异望向外祖母。
老夫人便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好似默认一般,她心中却仍旧如泛起惊涛骇浪一般,丝毫平静不下来。
片刻,沈万贵似是也忽然记了起来,支吾道:“宣宣平侯府那宣平侯不是还在我们侯府吗”
他是指段旻轩来侯府做客之事。
五月里就来过一次小住,年三十还一道吃了年夜饭,眼下还住在侯府中呢
沈万贵恍然大悟。
难怪他早前就觉得奇怪,段旻轩是苍月的宣平侯,理应有鸿胪寺出面招待,下榻的应是京中招待外国使节的驿馆,如何会三番两次都借住在侯府中大哥还肯了
原来,沈万贵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段旻轩根本就是来看云卿的。
若是宣平侯府,就不是陈家了
仿佛柳暗花明,沈万贵的笑容都有些迟钝了。
沈万安也跟着反应过来,“苍月的宣平侯府”
那可不是普通人家,是苍月国中一等一的权贵,不说定安侯府了,便是连殿上也要礼让三分的贵客。
沈万安就有些尴尬看向孟云卿,先前还指着她,恶狠狠地逼她承认自己姓孟还是姓陈,现下想来就实在打脸的很,老脸也不知往哪出搁去。
“这”沈万安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既是宣平侯府,大哥瞒我们做什么”
也只是小声抱怨,连自己心中都清楚。
若是方便,段旻轩就不会行事低调借住在定安侯府,定安侯也不会瞒得滴水不漏。
只是,他忽然想到,就问,“那宣平侯不是姓段吗”
可云卿姓孟啊
这点对不上啊,沈万安又觉蹊跷。
定安侯看了他一眼,道,“段旻轩是孟长阔外孙。”
换言之,孟云卿才是老侯爷的亲孙女
沈万安和沈万贵都惊住,那可是比外孙更亲的血缘关系啊。
沈万安咽了口口水,看了看孟云卿,实在不知当如何接话。
孟云卿也怔住,爷爷叫孟长阔,段旻轩,是她表哥
第105章尽孝
从养心苑出来,孟云卿都忘了是如何回听雪苑的。
一路上,脑中都浑浑噩噩的,只觉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就似被人拖着踩在云端一般,看不清前路,又随时都会摔下跌得粉身碎骨。
到最后离开,她都觉几分不真实。
也不知道宣平侯府和陈家,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
孟云卿凝思出神,脸色也不好。
“姑娘怎么了”娉婷明显发觉她脸色不对。
音歌也是摇头,没有同娉婷多说旁的。
其实在养心苑,老夫人和侯爷单独让姑娘到内屋说话,连秦妈妈都拦在外头,她就知道老夫人和侯爷应是有要事同姑娘说,又不想让旁人知晓。
后来二房和三房的老爷来闹,火气有些大。
她当时侯在屋外,都隐约能听得屋内有争执的声音。
秦妈妈跟在老夫人身边的时间长,自然精明,秦妈妈又是小心谨慎的人,当即就唤了她们几人去远些的地方候着,也不让旁人接近。
老夫人就和侯爷,姑娘,还有后来才去的二房和三房的老爷一处,至于究竟说了些什么事情,她们这些下人都没听清。
等晚些时候,二房和三房的两位老爷出来,脸色有些古怪,但气焰远不如刚来时候那般义愤填膺。
见了她们,也似乎不想多说。
走得又急,她也猜不出来出了何事。
只是二房和三房的老爷虽然走了,老夫人和侯爷,姑娘又在屋内说了一会儿的话,姑娘才出了屋。
但从养心苑出来之后,姑娘就这幅模样,一脸心事重重,她也根本不敢多问。
于是娉婷开口问起,她也只是摇头,不敢多嚼舌根。
“我困了,先寐一会儿。”进了内务,孟云卿解了披风,寻了小榻躺下。
音歌接了披风,娉婷就取了薄被来。
小榻是孟云卿平日看书小憩的地方,碳暖离得近,也不需脱衣裳,娉婷拿薄被正好给她盖着。
孟云卿也没多说话,只枕着手臂,侧卧着,目光盯着眼前的碳暖出神。
音歌便扯了扯娉婷衣袖,眼神交流,“姑娘想静一静,不扰她也好。”
娉婷便同音歌一道退了出来。
gu903();屋内,碳暖烧得“哔啵”作响,孟云卿枕着手臂,脑海中的道道浮光掠影,就似昨日一般,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