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心攥得紧紧的。
想起每日来外祖母这里一道用饭,外祖母都会让秦妈妈拿些好吃的来,一口一个,我们祖孙二人吃独食,不让旁人知晓。
她给外祖母送里衣时,外祖母笑得合不拢嘴。
外祖母是她最亲的人。
外祖母病倒,她心里难过。
再晚些,沈妍也来了,屋内人多,就同孟云卿一道待在远处,一脸焦急,也不知祖母如何了,但一屋子的长辈都在,她也不便问起。
就同众人一起等。
不多时,大夫起身,将老夫人的手放回被里。
“李大夫,如何了”侯夫人开口问。
李大夫应道,“侯夫人放心,老夫人没有大碍,就是一时气血攻心,开几服药下,卧床养养身子,勿再受刺激就是。”
侯夫人皱了皱眉头,翠竹就上前,领了李大夫出屋去写方子抓药去。
屋里又顿时安静了下来。
侯夫人使了使眼色,韵来便会意,上前关了屋门。
侯夫人就唤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到外屋说话。
“不管你们今日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老祖宗只是早前的病还没好全,今日又复发了。回头把各自屋里的下人都管好,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若是老祖宗气息攻心的话传了出去,日后侯府各房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可记住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的脸色也都凝重了起来。
先前哪有思量这么多
琳姐儿的婚事是殿上钦赐的,便是再不满意,也要谢恩的。
若是老夫人气晕的事情传了出去,侯府只怕要招来祸事。
幸亏侯夫人一说,两人才反应过来,就都纷纷点头。
侯府各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沈字,心中都分得出轻重。
于是回到里屋,侯夫人让众人都散了,老祖宗这端要静养,屋内人多也休息不好。
三房的沈楠和沈瑜都小,也做不了什么,三夫人就领着先回北院。
二夫人这端心中也是清楚的,也唤了沈琳和沈妍先回南院。
屋里就剩了侯夫人,沈琳,孟云卿和秦妈妈四个人。
一时间清静了不少,孟云卿也就上前,同沈琳一道守着外祖母。
外祖母眼下睡过去了,眉头还是揪起得,应是睡得不踏实。
头发早已花白,还为晚辈操碎了心。
孟云卿就替她掖了掖被角,才上前宽慰了沈琳。
旁人不知晓,她却是知晓的。
今日的沈琳当是欢喜的,却没想到外祖母这端哪里受得了孙女遇到的委屈
沈琳心中矛盾,却无法同外人道起。
孟云卿牵了牵她的手,她的眼眶便更红了。
秦妈妈也上前,提醒道:“侯夫人,宫里的圣旨当是晌午前就会到侯府,侯夫人还是带二小姐回西院,准备接旨谢恩吧。”
秦妈妈说的是实在话。
早前的是宫中传出来的消息,世子爷身边的小厮也火急火燎回侯府通报,但圣旨要由宫人带出来,就要晚些时候。但既是圣意,便耽误不得,大房一门都是要准备接旨的,圣旨应当会同侯爷和世子爷一道抵达侯府。
空出来的时间不多。
侯夫人颔首,她心中自然也是有数的,才会郑重其事告诉二夫人和三夫人一声,就是不想侯府在接旨前再出什么乱子。
秦妈妈这么一说,她便也顺势开口,“我同琳姐儿先回西院,云卿,你同秦妈妈在这里照顾老祖宗。”
孟云卿就点头。
她就住在西暖阁,理应如此。
沈琳也就起身,孟云卿牵了牵她的衣袖,沈琳稍稍莞尔。
侯夫人看在眼里,就带了沈琳一道离开。
秦妈妈去送。
屋里就剩了孟云卿一人。
本是六月,方才屋里的窗户一直是关着的,又聚了一堆女眷,闷得很。外祖母病着,房内又不怎么通风,她便伸手稍微开了一些窗户。
窗外有空气流了进来,才觉稍稍好些。
便又走到床边,寻了床沿坐下,就离外祖母很近。
她仔细打量外祖母,早前便觉得她同母亲长得像,若是再回到年轻时候,只怕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模样。
回京之前,她总想,像侯府这样的高门邸户,外祖母会不会很严厉,看不上她这个乡下姑娘也会不会像刘氏一样,对她阴晴不定她总是怕许多事情,最怕的,其实是娘亲过世之后,她在世上就再没有亲人了。
可到侯府后,一切都同她担心的不一样。
最依赖的,便是日日照面的外祖母。
同她在一处,就像爹娘还在世一样,从未有的安稳和宁静,恍若隔世。
就伸手替外祖母理了理耳发,见她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些,唇边才微微勾勒起,“外祖母,您要早点好起来,云卿还想在您这里蹭食呢。”
言罢,翠竹便从屋外走了进来。
手里端了托盘,托盘里放了一碗煎好的药,是大夫早前就吩咐熬下去的,现在才熬好。
“要现在喝吗”孟云卿接过。
翠竹就点头,“大夫吩咐,趁热喝。”
孟云卿拿起调羹,微微尝了尝,还有些烫,入口前怕是要吹一吹的,就又舀了一勺,吹凉了些,给外祖母喂下。
人是躺着的,吃不了多少。
孟云卿就掏了手帕替外祖母擦了擦嘴角。
一勺汤药,其实喂下去不少,翠竹就欣慰得很。
不多会儿,秦妈妈也回屋了。
方才应是送侯夫人的时候,侯夫人吩咐了些事情,眼下才折回内屋。
见屋里有秦妈妈和表姑娘二人照顾着,翠竹就去忙大夫的方子去了。
外祖母是躺着的,一口咽不下去太多,翠竹拿来的勺子就很少。
这碗药汤水不好,要喂上好些时候。
秦妈妈就在一旁看,孟云卿动作很慢,又轻手轻脚,怕是少有的耐心,秦妈妈莞尔,“表姑娘,换我来吧。”
孟云卿回眸,清浅应道,“我从未照顾过外祖母,秦妈妈就让我尽孝吧。”
秦妈妈宽慰点头。
等她喂完,秦妈妈上前收碗,就见她将老夫人的头抬高了些,挪了挪枕头,再轻轻放下。
又伸手,摸了摸外夫人的额头,并无大碍,又才将她的手放回被里。
gu903();“秦妈妈,方才屋里太闷,我开了些窗透气,要关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