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周睿最亲近的人,严世洋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如实相告,并补充道:“亚威也不好对付,他应该还要忙一阵子。”
下午他把庄园里的状况都告诉了周睿,周睿当时只应了一句“我知道了”,就匆匆地切断通话,可能是没精力处理这种无关要紧的家务事。
“小睿可以处理的。”周老太太信心满满地说。说完,她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余疏影一眼。
那一眼没什么特别,尽管如此,余疏影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晚饭过后,她就匆匆离席,逃跑一样躲回了卧室。
自从周老太太出现以后,余疏影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的,没有一天过得安稳。再这样下去,她真担心自己会变得神经质。
在此之前,余疏影对这段感情还是充满信心的,不为别的,只因为周睿那份执着和坚定。从某种程度来讲,她的勇气和力量是源于周睿的,有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原来情至深处,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会被放大一百倍,现在她独自面对周老太太的刁难和未知的困阻,难免会感到彷徨与无助。
时至今天,余疏影终于体会到父母反对她和周睿在一起的良苦用心。他们两家原本就有难以泯灭的恩怨,即使姑姑愿意前事不计、而父母又愿意将自己托付给周睿,也不能确保周家的长辈不会再次上演棒打鸳鸯的旧戏码。
身处异国他乡,余疏影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明明正处炎夏,她还是不觉温暖。缩在宽大的床铺上,她想念着周睿,也想念着爸妈,可惜他们全都不在自己身边。
想着想着,余疏影的眼睛和鼻子都酸涩起来,不一会儿枕头就被泪水洇湿了小片。她压抑地咬着唇抽噎,最后哭累了,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由于心有郁结,余疏影睡得一点都不稳。她好像在做梦,先是看见露丝在她手背上抓了几道血痕,当露丝又想再抓一次的时候,她尖叫着跑开,手脚也无意识地乱动。
迷迷蒙蒙的,余疏影好像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试着睁开眼睛,随后看见的竟然是周睿的脸。脑子一片空白,她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看着让自己日牵夜挂的人,她就这样看呆了。
紧急会议结束以后,周睿直接从公司赶来普罗旺斯。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加上这一路风尘仆仆,他脸上难掩倦意。他坐在床沿,眼睛同样专注地看着余疏影:“被子都不盖,你怎么这样照顾自己?”
听见那把熟悉的声音,她动了动唇瓣,喜出望外地说:“天啊,这是梦吗……”
周睿将她拉起来,引导她触碰自己的脸:“你还觉得这是梦吗?”
他的体温传到自己的掌心,余疏影的手指轻微地颤抖着,慢慢地抚摸过他的眉毛、鼻梁、嘴唇……没有缘由地,她又一次红了眼眶。
周睿已经不是第一次披星戴月地赶到自己身边,这种被紧张、被在乎的感觉,真让她相信,她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
周睿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深深地亲吻着。他只觉得心疼,连声音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奶奶她……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离开普罗旺斯以后,周睿专心处理公事,怎么也没想到奶奶会杀了一个回马枪,趁着他不在就偷偷溜到这里来。他早该想到奶奶不会那么顺利地听从自己的安排,这次还真是他疏忽了。
眼泪溢满眼眶,余疏影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拖你后腿。”
瞧见她这模样,周睿就觉得心疼。她跟自家奶奶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奶奶只需要搞点小花样,这傻丫头就会很难受。他小心翼翼地抹掉她眼角的泪痕,低声告诉她:“能被你拖后腿,是我的荣幸。”
余疏影说不出话来,她勾着周睿脖子,主动地吻住了他的唇。置身于熟悉的怀抱,感受着两颗心的跳动频率,她的思绪乱糟糟的,只能随从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周睿难得按捺着内心的躁动,任由余疏影作主。她的亲吻很青涩,根本没有一点章法,正因如此,他倍感新鲜和惊喜,这好比一道美味至极的甜品,任谁也猜到透下一口到底是什么味道。
对于周睿来说,这样清浅的亲吻犹如隔靴搔痒,难解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最终他还是将主动权夺回来,以他惯有的霸道和强势,向她索取最甜蜜的抚慰。
卧室只开着一盏床头灯,灯光从琉璃灯盏中透出,映得卧室昏沉而暧昧。投在床铺上的两道影子紧密交叠,他们唇舌向缠,无声地诉说着彼此的思念与牵挂。
她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周睿用力地拥进她,想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更想贪婪地向她索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