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已行到一个小山庄外头,只见庄门楹上用隶书写着“丹药小园”四个字。
小山庄坐落在奇幽茂林里,晨雾缭绕,更见神秘非常,白玉楼走近轻拿门上铜环拍门,门开了,露出一个脑袋。
脑袋问道,“何人”
白玉楼抱拳笑道,“在下冉惊鸿,特来拜访贵园,早早叨扰,还请海涵。”
脑袋道,“两位稍等片刻。”
脑袋将庄门关上,不多时庄门打开,已换了一个人。此人满头银丝,年纪已至耄耋,却是清瘦矍铄,双眼有神,看模样应是小园之主。
老人跨出庄门,满脸温情道,“老头儿今日起来听见喜鹊来叫,心想必有喜事,不想是来了冉公子,和这位可喜可喜,请进请进。敝园疏漏,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白玉楼恭谨道,“老先生说哪里话,晚辈得此礼遇,欣喜犹恐不及。”
冉红裳瞥了白玉楼一眼,又摸了摸假胡子道,“崔老先生,我们是受陆庄主之荐来此,陆庄主推荐之地必有奇胜之处,崔老先生可不须客气呀。”
崔老先生“哦”地一下,即又笑道,“两位是陆庄主的朋友,老头儿早该想到。呵呵,既然都是朋友,自不待忸怩客套。”
白玉楼方才以为猜到了冉红裳的心意,此时却又迷糊了,扭头看了看冉红裳。
冉红裳示意白玉楼不要乱开口,又道,“我与阿哥昨日曾到飞花山庄看了几眼,闲话时陆庄主提到丹药小园的牡丹别具一格,就推荐我们来看一看。”
崔老先生笑道,“小园牡丹,不值飞花山庄之万一。”
冉红裳道,“但入药行医,天下牡丹恐皆不及小园牡丹之万一,尤其是这牡丹专治天下第一的公子。”
崔老先生闻言怪道,“小姑娘是何人”
冉红裳笑道,“在老先生面前,小辈不敢自称老娘啊。”
崔老先生闻言眼睛一亮,呆了半宿才哈哈笑道,“原来是书奇驾到,老头儿老眼昏花,竟不识老娘咯。”
冉红裳连连拱手,“不敢不敢,崔老先生折煞小辈了。”
崔老先生却笑道,“天下之人,老头儿万分佩服的,老娘是其一。”
冉红裳笑道,“崔老先生太看得起小辈了。其实天底下比我还神奇的人大有人在,江湖传言天下三奇,书奇只是第三。”
冉红裳最后一句学着玉临风的语气和神态,比了个第三的手势。
崔老先生笑道,“玉奇海奇,杳无踪迹,便有奇特之处,亦不至于令人由衷佩服。寄望虚无缥缈,不如以现实世界而论。如此一来,天下三奇只有书奇真切,而且并非名不副实。”
冉红裳受到称赞却毫无得意之色,只瞧着白玉楼不语。
白玉楼哑然失笑,接道,“老先生身处物外,能着眼天下,所持之论发于本心,令晚辈别有一番感悟。”
崔老先生道,“冉公子过誉了。”
冉红裳又笑道,“崔老先生在此偏幽之地,似乎也听说了阿哥的事迹。”
崔老先生呵呵笑道,“哪能不知呢。”
冉红裳道,“崔老先生,我与阿哥受荐而来,其实还有一事。”
崔老先生道,“不论何事,老头儿但凡力所能及,一定周全。”
冉红裳笑道,“今日的牡丹药酒,由我代送如何”
崔老先生闻言一笑道,“老娘代送,老头儿信得过,省了脚力,何乐不为。”
冉红裳择了一条幽僻小路行走,白玉楼至此才真正猜到七八分。
白玉楼问道,“老先生,不知这牡丹药酒有何功效”
崔老先生嘿嘿一笑,看了冉红裳一眼才道,“冉公子,凡事都在老娘眉间心上,老头儿精力日渐衰乏,就少抬几次嘴唇了罢,呵呵。”
白玉楼笑道,“晚辈能否一赏园中牡丹”
崔老先生道,“冉公子进园虽不多时,却无时不透露出一种气质,看来冉公子也是偏爱牡丹之人。据闻昨日冉公子以武学修为登上春姑娘之台,今日再以知音之资登上花魁之台也未可知啊。”
冉红裳插话道,“崔老先生这话说差了,阿哥没那么好命。”
崔老先生闻言大笑,连连摇头道,“书奇之语,万无一失,不可随意逞口舌之快。”
冉红裳闻言心头一紧,连忙又道,“就当是人生的磨砺。”
崔老先生颔首微笑,又道,“冉公子若要赏花,老头儿随时欢迎。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似乎不是赏花之时。”
白玉楼点头道,“确实不能荒阴尽兴。”
冉红裳即道,“崔老先生,我们送酒回来再尽情一会,告辞了。”
崔老先生笑道,“老头儿记下了,再会。”
出了小园,两人快步赶去风烟阁,路上白玉楼问道,“妹妹,这牡丹花酒难道专是为了花魁酿制的么不知花魁身子有何不适”
冉红裳道,“到时候阿哥拿着这瓶酒,就可以会见花魁了。”
白玉楼疏朗一笑道,“妹妹真是有心了。”
冉红裳却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白玉楼摇头自嘲道,“以后阿哥不敢随意揣测妹妹的心思了。”
冉红裳笑道,“好说了。”
白玉楼又道,“阿哥虽是与崔老先生初见,却有一股熟稔之感,不知为何。”
冉红裳笑道,“阿哥,你初入中原,却对谁都亲切。”
白玉楼笑道,“确实如此。”
冉红裳道,“如哪个此”
白玉楼道,“崔老先生。”
冉红裳道,“崔老先生也是个神秘人物,不知出处,尘世久远。”
白玉楼幽道,“阿哥临别时觑见崔老先生的房内亦有画笔丹青,难道崔老先生也是个中圣手”
gu903();冉红裳点点头,没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