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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之翼 源荣 2120 字 2023-10-14

,双目迥迥,望着棺材一旁的暗处。那里一把太师椅上,坐着一人,一头灰发,面相极薄,半边身子处在窗光的边缘,隐约可见,另一半身子却完全没在黑暗中,唯有一只眼睛精光闪闪,显出几分诡异。

这人不正是庄梦蝶吗

“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庄梦蝶出言安抚,“你不知道,当时我就在现场,都怪我太过急切”

周四方睁大眼睛道:“您去看他们打擂了没被人发现吗”

庄梦蝶满不在乎一笑道:“你不知道为师有隐身术吗”

“隐身术”周四方张口结舌,“从没听师父说起过啊”

“哈哈,”看来虽然计谋再度落空,庄梦蝶并不放在心上,他又笑了一声道:“你忘了初见关千剑那天,为师的一声吼叫了”

周四方恍然道:“啊,我知道了您是以无声之声扰乱了他们心神,使他们对您视而不见”

庄梦蝶颔首道:“不错。本来这一手只对近处的人有用,但当时没有一个人不是专注于台上,谁有功夫来看为师呢”

周四方听了后一句,莫名一阵惭愧。他想到张六奇为了急于当上掌门,欺辱一众同门,这些也无一例外地全数落入师父眼中,更是替师弟脸红。

庄梦蝶却似是无心之言,续道:“当时我已走到离擂台极近的位置,姓关的小子也在我功力笼罩范围内,所以就算他看到我这个人,也跟没看到一样。可是就在他举剑的一刹那,我一则心急一睹他武功的全部渊源,一则有些吃惊,竟使眼中神光外泄,令他一见之下,立刻生疑。嘿,这小子也真算是个人物”

周四方心中凛然,问道:“师父吃惊,是因为他的武功已达到一定境界吗”

庄梦蝶脸色变得极为严肃,严肃之中更透着恼怒。“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发现他这起手的架式,根本不同于天下任何一家的剑法,而且看他手中剑的指向,隐隐约约中,似乎牵动着一种连为师也无法理解的力量”

“啊”周四方低声惊呼,“您都无法理解那是什么力量这世间除了我们潜心修炼的内力,和与生俱来的肢体之力,还有别的力量吗”

庄梦蝶没有立即回答。他一沉默,周四方也不敢开口,只是眼巴巴地望着。

数息功夫之后,庄梦蝶终于轻叹一声道:“但愿是我看错了,又或想多了”

周四方听师父声音中透出一股疲倦之意,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想说点什么时,却又觉得师父这话跟本无法接口:若附和说一定是看错,未免不敬;若往相反的方向说,不是更增师父忧虑吗

庄梦蝶没有让自己的弟子为难多久,忽然语气一变,爽然问道:“你如何处置他”

“地下水牢。”周四方为达到与事情本身匹配的惊人效果,回答得很简短。

“呵呵,这下有他受的了。”庄梦蝶也不禁开怀。“不过,若他还是不肯屈服,你打算关他一辈子吗”

周四方沉吟道:“这我想他一定撑不了多久的”

庄梦蝶摇头道:“不见得。你不要小看这个人,他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周四方为难道:“可是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来逼供了”

庄梦蝶看他一脸苦闷,笑道:“你不用担心,办法我早想好了,这次一定叫他露出狐狸尾巴”

周四方看师父信心百倍,心中一定,忍不住好奇,笑问:“师父有什么高招,说给弟子听,我好去替您打理。”

庄梦蝶眼中也是满盛着笑意,摇头道:“这会子不跟你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四方佯惊道道:“这么说师父这次是用不着弟子了”

庄梦蝶呵呵笑道:“你可别这么说,有哪件事能少了你你就是为师的左右臂啊,到时还非要你露一手不可呢”

两人谈话之间,洋溢着一股温情,看来这师徒二人感情非同寻常。

周四方不屑道:“和那小贼动手,跟对着流水挥拳没什么两样,招式使到一半,还得硬生生收住;要说与人过招,最让人泄气就是这种情况了”

庄梦蝶眼神斜飞,故意卖关子道:“这次不叫你去试探他了。要你与之动手的,另有其人,而且,你只准输,不准赢。”

周四方被说得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再出言追问时,庄梦蝶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肯提前吐露。周四方只好作罢。

第一七九章今非昔比

关千剑有了一条新腰带。

这条腰带是精钢所铸,前后左右分各锁有四根铁链,另一端分别固定在四根柱子上。

铁链并没有绷得太直,这说明他至少有一两尺的活动范围。

他身处在一个方形池中,池水浑浊,深及腰腹,不知是绿得发黑,还是黑得绿,总之臭就可挡,望之令人反胃。

头顶排列着一根根胳膊粗细的圆木,有的粪渣自缝隙中露出,更时有粪汁滴落。猪哼马啸声响成一片,间有哗哗啦啦的溲溺声。

他正是处在猪圈马棚的下方。

关千剑回想擂台上的一刻,他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张六奇决一死战,甚至在某个瞬间,他感到自己很可能胜过对手。

可就在他剑意喷薄时,忽然在台下看到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使他恍然大悟:这是个阴谋,虽然庄梦蝶已死,六如门却另请高手,来辩别他的武功家数

他早已从张六奇口中得知水牢的肮脏可怕,他本来宁死也不愿来这地方受罪。可是就在看透对方阴谋的一刻,他立刻改变主意:要胜利,而不是受人愚弄;就算受镣铐加身之祸,屎尿浇身之苦,也不要堕入别人算中

他要隐瞒的事,任何人休想找到证据。

这时他头颅低垂,几绺发丝划过脸庞,一双眼睛半遮半露,执著的眼神透射而出,显得更加坚定。

不信他们能关我一辈子他想着,冷笑自嘴角扩散开来。

忽然间,他的笑容收起来,缩了缩脖子。

他感到后颈上传来一阵冰凉,接着像是有一滴水向下滑行,渐渐到了背心。

他抬起头,看见头顶的横木震动,一根被粪汁染黑的枯草轻轻摇颤,正有一滴浑圆悬在尖端,摇摇欲坠。

gu903();“啊,不好”他慌忙低头,“嗒”地一声,虽然避过了脸颊,粪水还是落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