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叶知秋吃惊的看着温儒。“用活人献祭!我研究的苗族宗教文化中并没有这样的记载啊?”
“他们是九黎后裔,最原始的祭祀就是用活人。”温儒深吸一口回答。“我在江西听那位祭司讲述过,早期对祖神的祭祀,并非是属于挑选活人,而是必须要祖神选定的人。”
听到温儒的话,我突然想到那晚在祭司房间里响起的诡异声音,说的正是我们都是被神选中的人,我还以为这是多大的荣耀,没想到居然是选出来去献祭。
等到仪式完成后,瞎眼的祭司在族人的搀扶下,带我们走进一望无际的深山,开始的时候还有湿滑的山路,渐渐道路便的模糊,一天以后前方已经再也看不见任何通道的痕迹。
放眼望去全是被植被厚厚覆盖的山峦,被雨水洗过,自远处的山峦奔涌跌宕向远方伸展,没有一点空隙,山涧的河流浑雄湍急有一种野蛮、猂烈,九黎族人对这片神秘的森林充满了敬畏。
常年生长的高大树木,诡异而阴森,林海中奇形怪状的树根、盘根错节的藤蔓互相缠绕,构成一道道天然屏障,仿佛每棵树后都有一双敏锐的眼瞳在盯着外来的入侵者。
可前面那些九黎族人熟悉的穿梭在山林,如果没有他们带路,用不了半天我们便会迷失在这深山之中,大约走了三天之后,前面的九黎人停了下来,我们跟上去看见他们停在两根缠满树藤的大树旁。
等到祭司让九黎人在大树上清理出一块地方,我们惊愕的看见一只狰狞恐怖的三眼麒麟图案露在我们眼前,我走上去用手触摸,才发现那是两根青铜柱。
祭司告诉我们这里就是禁地的入口,按照祖神的神旨,他们是不允许踏入禁地半步,他们不能再前行,祭司抬手指着里面说,我们进去后会看见铭刻有图案的青铜柱,沿着这些标志便会到达他们心目中象征着死亡的神之禁地。
廖凯早已按耐不住,朝刀疤点头,他带着手下的人没有丝毫对这片森林敬畏的踏入禁地,站在那两根青铜柱前,我迟疑了很久,总有一种莫名的惶恐,可奇怪的是我总感觉耳边有什么声音从禁地深处传来。
啊!
我踌躇不前,却被身后的叶知秋一掌推了进去,那由青铜柱分割的界限,在我眼中犹如阻隔阴阳的鬼门关,无言以对的看着叶知秋,她把行囊往上背了背,很鄙视的看我:“能不能像个男人,瞧你这点出息,两根柱子就让你怕成这样。”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我懒得理她,回头问身后的宫爵他们,其他人都确定的点头,森林中有太多的声音,水流声、鸟鸣依旧看不见的动物穿梭林间的声音。
“不是……不是这些声音……”我茫然的摇头,我听见的是另一种我无法描绘的声音,像是在我耳边低语的召唤。
“你听见了什么?”前面的温儒愕然的回头,用惊讶的目光打量我,看他的表情好像有些震惊。
“没什么……就感觉耳边有人在持续不断吟唱。”我不确定的回答。
“会不会是太累了。”宫爵的听觉是我们之中最灵敏的,他聆听了很久摇摇头,关切的问我。
“或许吧。”我揉了揉额头跟紧前面队伍。
经过温儒身边的时候,他还愣在原地,用异样的眼光审视着我,和他对视发现温儒的目光充满了疑惑的不解,嘴里喃喃自语:“你怎么会听见……”
第81章尸骨墙
在浓密的原始森林中穿行,总会有一种惴惴不安的紧张和焦虑,感觉好热任何一处地方都会虔诚着未知的危险,在前面带路的刀疤走的很慢。
粗重的藤蔓攀附在直立的大树上,有的把树枝压弯,也有的缠绕在小树上,把小树压折了,连同藤条一起倒伏在其他树间,再加上空中攀来攀去的蔓条,根本看不到路,需要用砍刀开辟出通道。
一抬头,冷不防一条斜藤别我碰触,晃动在眼前,本想低腰闪身侧过,那斜藤竟然在移动,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手腕粗大的蛇,扪心自问我胆子够大,可唯独怕这个东西,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冒出来,双脚发软站都站不稳,身后的叶知秋更是紧紧抓住我尖叫。
前面的宫爵回头,无语的看了我们两人一眼,伸手竟然蛇轻轻托起,一脸平静的抚摸:“原来你怕这个,呵呵。”
“扔远点。”我牙齿打着磕碰说。
“哟,不是说要保护好她吗,就你这样子也能保护人?”宫爵故意把蛇头对准我,不断吐动的信子让我毛骨悚然,然后一脸幸灾乐祸的笑着。
嘣!
一声低沉悠长的号角声从我们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宫爵扔掉手里的蛇和我们一起回头张望。
“谁在吹号?”田鸡警觉的问。
“我在江西苗寨听过这样的号声,这是祭祀过程中的一个环节。”温儒走到我们身边面色凝重的说。“在祭祀先祖的过程中,当把献祭的牛羊供奉上时,会吹响号角告之先祖献祭开始。”
“……”将军叼着烟冷冷一笑。“他妈的,真没打算让我们回去,丧乐都奏上。”
低沉的号角声久久的回荡在山林之中,像是在唤醒禁地中安息的神,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叮!
前面传来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我们望过去,刀疤的人在开辟道路的时候发现了被藤蔓覆盖的青铜柱,走上去清理干净上面的树藤,肃穆的三眼麒麟纹饰再一次出现在我们眼前。
那神秘的三眼麒麟图案上,凹凸传神的眼睛威严的注视着我们,像是在警告每一个擅自闯入这里的人,祭司说过这些青铜柱是通往神之禁地的标志,看来我们走对了路,可前面密集缠绕的藤蔓密不透风的堵住前行的路。
所有人都上前清理,从这些树藤就不难看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涉足过,按照祭司所说,九黎族的祖神在苏醒后,到过这里并带走一样东西,那个时候距今已经几千年,这里到底有什么能让九黎族后裔如此惧怕和敬畏。
啊!
叶知秋的尖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将军冲过去把叶知秋拉到身后,枪还没举起来我就看见一向勇猛无畏的他脸色煞白,惶恐的看着被砍断的树藤深处。
我们跑过去站在将军身边,噤若寒蝉的张开嘴,密集的树藤缝隙中到处都镶嵌着人的尸骸,那些阴森可怖白色的枯骨犹如饰品般点缀着绿色的藤蔓,看上去就宛如一堵完全由藤蔓串连尸骸组成的骨墙。
“你不是考古的嘛,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你还怕这个?”宫爵一脸欢笑的奚落神情慌乱的叶知秋。
“谁说我怕了!”叶知秋抿着嘴顶回去。
“不怕,不怕好啊,考古研究你可是专家。”宫爵说着把手里的砍刀递给叶知秋。“去弄一具尸骸下来研究研究,也好让咱们知道这些人死了多久,为什么死的。”
叶知秋在唇边留下牙印,我知道她胆也不小,不过她看的死人都是躺着的,而面前这诡异的骨墙,里面的尸骸奇形怪状阴森可怖,我看见她手都在微微发抖。
“有完没完,她是不是踩你尾巴了,天天跟一个女孩较劲。”我没好气的推开宫爵,接过他手里的砍刀提叶知秋解围。
“看见没,青梅竹马就是不一样。”身后宫爵对田鸡戏虐的说。“多说几句都不乐意。”
“别废话,赶紧过来帮忙。”我用刀砍断树藤清理里面的尸骸。
一直到晚上我们才清理出这片骨墙,从里面找到几十具尸骸,奇怪的是我们在所有的尸骨上都找不到伤口,而且基本都是保持站立的姿势,这些人死前竟然是站着的,但一时半会无法分辨死因。
“会不会是四十年前跟随廖高古埋藏宝藏的那些人?”田鸡蹲在尸骨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