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姜瑶则不同,她出门看见丫鬟捧着首饰衣裳,问了句,知道是周启买的,不禁柳眉倒竖,别有一番滋味的看向姜宝忆。
守着景子墨半天,人总算醒了,与她说笑了两个时辰,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姜宝忆走在周启旁边,见姜瑶没搭理她,转头似乎去了房间,云绿和秀珠跟在后面小跑才能撵上。
苏氏打圆场:“启哥儿真是叫我见识了大家风范,我带两个丫头出门,何曾有这派场?是我们宝忆有福气,遇到周夫人这么好的长辈,又有启哥儿和临哥儿通情达理当妹妹一样待她,宝忆,快谢谢你大哥哥。”
说着,拉宝忆过去,冲着周启福了福身。
“谢谢大哥哥。”
周启不喜听到哥哥二字,此时也不好发作,默认后就与他们一同去往膳厅。
苏老大人饭后与他闲聊朝中事宜,言谈间惊叹年轻的周启竟有老道犀利的看法,当即对他生出几分赞赏,老人不知时辰,仿佛遇到知己般,与周启下了几盘棋,愈发精神旺盛。
若非老夫人开口,怕要拉着周启下到天亮,临睡前还嘱咐,道明日夜里再战。
周启拜别苏老大人,回房途中,遇到特意守在院门口梅树下的姜瑶。
零星的雨点轻轻洒落,积雪未化,周遭的空气都像是夹着冰渣。
他站定,温声道:“姜姑娘。”
很是客气却又生分的称呼。
姜瑶带着帷帽从树下走出,一直走到周启面前。
周启实在是她见过最俊朗的男子,即便在夜里,此时此刻他的眉眼都泛着星光,挺拔的鼻梁,浓墨画出的男人,举手投足间令人心向神往。
她微微仰头,姣好的面容悉数呈现在周启注视中。
“郎君,我等你许久。”
冷寒的空气里沁出淡淡香味,是来自姜瑶身上,她出门前特意熏过,手里捧着暖炉,便将那股芬芳不绝如缕的传出。
有些话,必须得在今夜问出口。
她曾考虑过如此做是否矜持,可瞧着周启始终淡然的表情,她始终有股捉不住的恍惚,她听过文人墨客嘴里的自己,与周启如何般配,也知道他是京中贵女争相追逐的高门子弟。
且不说旁人,但是刘相幼女刘清秋,就毫不掩饰对周启的喜欢。
可那又如何,刘清秋根本入不了周启的眼。
姜瑶沉了沉心思,抬起明媚的小脸问道:“郎君,若我所问冒昧,你可不必答我。”
周启默许。
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眸子如寒潭般湛凉清澈。
“郎君可听过坊中关于我们二人的传言。”
“听过。”
“那,郎君心里是怎么想的?”
“姜姑娘也说,那是传言,传言自然是不当真的。”末了,又补一句:“从未对我产生过一丝困扰。”
是以,是毫不在意的意思。
姜瑶眼神黯淡,却不灰心,上前一步问道:“郎君觉得我美吗?”
周启如禀公事:“姜姑娘相貌出众,极美。”
“郎君喜欢吗?”
“姜姑娘之美于我,如头顶梅花之于空气,满江锦鲤之于游客,粘牙果子之于孩童,虽美却可有可无。”
“郎君何意?”姜瑶端不住温婉,面红耳赤地靠近逼问。
周启答:“我不喜欢。”
苏州的屋里未燃地龙,空气里湿哒哒透着一股阴寒。
姜瑶坐在圆桌前,手指抠着掌心,仍沉浸在周启那句“不喜欢”里,好生丢人。
她望着烛火,心中涌起万千失落,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失落盖过该有的伤心,让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丢失自尊的沮丧和懊恼之中。
从前被人谈论与周启的登对,那时如何得意,现下就如何羞愧。
却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推门,路过姜宝忆的房间,屋内只燃着淡淡的一盏仙鹤铜鎏灯。
叩门,出来的是翠喜,看见她时低声福身道:“大小姐,姑娘睡了一会儿了。”
姜瑶心里窝囊,眼见着姜宝忆跟没事人一样,睡得正酣,也不知怎的,没控制住,挑开毡帘贴着翠喜进了门。
垂落的帘帐后,有低缓绵密的呼吸声。
她右手勾起薄纱,姜宝忆半张小脸陷进枕间,乌黑的发缠着颈项铺满枕面,脸颊压着掌心,衾被盖在腋窝下,弯曲着身子,缩成小小一团。
翠喜紧张的站在一旁,不知该不该叫醒姑娘。
姜瑶的脸色委实难看,阴沉沉的盯着熟睡的小人,忽然拉过圆凳,在床前坐下。
饶是如此动静,床上那人依旧呼呼大睡。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