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断了嫪毐的左膀右臂,但要是熊子文死了,对于嬴政来说还是弊大于利。
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说,是他抓了嫪毐的人才导致熊子文被杀,昌平君很有可能会把怨恨放在他的身上。
丢了昌平君,就是丢了个大西瓜;斩了嫪毐的爪牙,顶多算捡了个芝麻。
嬴政叹了口气,“上次说和昌平君交心的时机未至,这次的事就是一个契机啊,如果寡人能把熊子文安全地救出来,到时候就能真正做到互相信任了。”
况且,对于熊子文他也有好感,不管是一面之缘还是政治斗争需要,他都一定要救下熊子文的。
“王翦,按照刚才所说的派人去查查是嫪毐手下哪个人去的,然后在咸阳城布好陷阱等着他”
“是”
王翦起身,拜别而去。
“等等”
“怎么了。”
“回去先睡觉,不在这一时三刻,记住,这是命令。”
“末将领命。”
本章完
第117章无妄之灾
楚国,寿春,相国府。
已是戌时。
春申君黄歇贵为楚相,如今大王病重,日薄西山,已经无法处理朝政了,所以重担挑在了他的身上,
他很忙,真的很忙。
白天,要会见多位地方大臣,商议要事,还要去宫里一一向半睡半醒的大王禀报,耐心解释。
回了家,又要和府上数百食客高谈阔论,从楚国国事谈到七国争锋,从贩夫走卒谈到王侯将相,吐沫横飞,脑筋飞转,不知不觉天就要黑了。
他年纪大了,今年七十有七,虽然头脑还很清楚,文思敏捷,但毕竟岁数摆在那里,身体各方面都吃不消了。
弓着腰,咳嗽几声,缓缓走进了书房。
那里积攒着各地呈上来的诸多竹简。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寿春又闷热的很。
他轻轻脱下了外衣,放在了一边,只穿着件薄衫,点亮青铜灯,把门微掩着,坐了下来,着手处理案上堆积的公务。
没办法,白天各种事缠着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政务,也唯有借着灯光熬夜奋战了。
“咳咳咳咳”
刚脱下了外衣,又咳了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稍微愣了愣,还是起身把外衣给穿上了。
“人老了,老了啊。”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又坐了下来。
哗哗地翻阅着竹简,在微弱的灯光下思索着。
少顷,他擦了擦眼,脑海里想起了年轻时那段意气风发的日子。
笑了笑。
还是年轻好啊。
一刻钟后。
“咚咚咚。”
三下细微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春申君把手上的竹简合上,抬起头,声音略带嘶哑,“进来吧。”
只见一人回头看了一眼,便立马缩了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来的是位中年人,面色很清秀,少有胡须。
春申君府上的食客,朱英。
“是朱卿啊,来快快坐下。”
黄歇先是起了身,两人互行礼节,再后他坐了下来,朱英才领了命,坐下。
坐是坐下了,但是朱英面色不定,嘴角动了动又收了回去,欲言又止。
黄歇见了,略有疑惑,轻声道:“方才与诸君谈学之时,朱卿便一言不发,独自饮酒,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不妨告知老夫,但凡是老夫能做到的,是断然不会推辞的。”
他看朱英如此模样,心中猜想应该是遇到一些困难了,立马心生急切,面带忧色。
他此话一出,朱英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拱了拱手,“在下承蒙相国大人照顾至今,感激涕零,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春申君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说下去。
同时,他的心里咯了一下,这朱英有大才,不是平庸之辈,恐怕真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否则他不会如此郑重。
朱英没有立刻言明,反倒是先问道:“大人为相多久了。”
“今年已是第二十五个年头。”
“二十五年了啊,真长。”他叹了一口气,正色道,“世上有不期而至的福,又有不期而至的祸。如今您处在生死无常的世上,奉事喜怒无常的君主,又怎么能会没有不期而至的人呢”
灯光一闪,照在春申君布满皱纹的眼角。
他眉头一挑,那双染尽了风霜的浑浊的眸子怔怔的盯着眼前的人。
心里在揣摩着他的意思。
半响。
已经知道了大半。
“不知先生何意,什么叫不期而至的福”
春申君不动声色,还是想先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朱英又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话。
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朱英答道:“您任楚国宰相二十多年了,虽然名义上是宰相,实际上就是楚王。现在楚王病重,死在旦夕,您辅佐年幼的国君,因而代他掌握国政,如同伊尹、周公一样,等君王长大再把大权交给他,不就是您南面称王而据有楚国这就是所说的不期而至的福。”
闻此,黄歇面无表情,随手拿起右手边上一卷竹简,眼睛没有看,只是双手摩挲着。
片刻,他继续问道:“什么叫不期而至的祸”
“您当真相信李园吗,他不过就是个贪图富贵的小人,真才实学没有,旁门左道却样样精通。他不懂朝政却拉帮结派,他不管兵事却豢养刺客为时已久了,楚王死后,李园必定入宫,据本奏议,假传君王命令杀死阁下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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