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计跳不起来了,看看,堂堂涣皇子吓成什么样了。”
沥扬涣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似乎惊吓过度,瑟瑟发抖。
“吴大人,要不你送他一程。”吴姓男子摆了摆手,“还是齐大人来吧,想来二皇子会更加看重大人你的。”
“难道吴大人不想在大皇子面前涨涨脸。”
沥扬涣非杀不可,可无论谁动手,都担着巨大的风险。大皇子和二皇子密谋除掉沥扬涣,才有了这次的行动。
“边打听,你去”
边打听看不起互相推诿的两人,“既然二位共同行动,这儿有白绫一根,也当一起让此事了结。”
杀这样一个皇子,确实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历朝历代,白绫毒酒不知裁决了多少犯官贵族。粗暴地将白绫缠在沥扬涣的脖子上,二人分执一头,开始拉扯。挣扎吧,越是挣扎,越是痛苦。
似乎只要等沥扬涣咽气后,这件事都将终结。但事实并非如此,沥扬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条厚实的白绫会突然间断掉。这样的白绫,用的是上好的材料,足以当绳索使用。用白绫勒死沥扬涣,当然不是兴之所至,其实早有图谋。不是为情所困的情种么,秣陵的女尸被盗,愧对恋人,想不开,就自挂东南枝了。
如果白绫断为碎片,使得他们皱眉,错愕。那么接下的事,已经让他们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又极为恐惧。
羊是无论如何也吓不走狡猾的对手,除非,它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在扮猪吃老虎。
先前的诸般嘲讽,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抽了回来,抽的齐大人既惊且怒。
吴大人已经不需要这张脸了,他已经在惊恐中被割断了喉咙,死人,似乎已不需要什么脸面。
沥扬涣在白绫断裂的刹那,纵了起来,一刀切断了吴大人的咽喉,又趁势攻向齐大人。齐大人在生死存亡间,果断挥动左臂抵挡,所以现在他的左手鲜血直流。但比起性命来,一条手臂,似乎微不足道。
齐大人却并非这样想,本来可以愉快地完成任务,却变生肘腋,猝不及防,所以十分愤怒地吼道,“边打听,这便是你口中的废物,卧底这么久,你究竟打听了些什么”
边打听蹙着眉头,他知道沥扬涣不简单。被天毅王朝皇帝所看重的皇子,焉能没有过人之处。却还是小瞧了对方的隐忍与果决,这竟完完全全和那个痴情种子沾不上一点关系。
“你急什么,看他的样子,不过仅此一击而已,咱们还有人。”
沥扬涣靠着墙壁,剧烈喘息,贪婪呼吸着空气。弓箭手从门外鱼贯而入,锋利的弩箭对准沥扬涣,似乎插翅难逃。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只要一声令下,沥扬涣就会被射成刺猬。
但沥扬涣的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意,讥诮,嘲讽。齐大人觉察异常,下了命令,“放”。
无数羽箭从四面八方射出,带着刺耳的厉啸声,众人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被洞穿了身体,倒了下去。弓箭手射出的弩箭钉在墙壁上,在那一瞬间,沥扬涣所站的地板掉了下去,避开了弩箭的攒射。
边打听在第一时间,拿齐大人做了盾牌。他小心翼翼躲在“盾牌”后面,从沥扬涣落下的洞口跳下去。
他别无选择,房间的机括在没有停止之前,根本无法停留。
这不过是一处简简单单的地下室,黄昏斑驳的光影,透过几个木架子的窗格照射进来。隐约看见沥扬涣矮着身子,歪歪斜斜地朝着门口走去。边打听悄悄跟上去,或许沥扬涣以为所有人都被射死在暗箭之下。那样的话,他倒是可以出其不意。
但当他走入余晖里的时候,沥扬涣好整以暇地坐在别院的一块石头上,斜阳将其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他们视你为兄弟,你为何要杀了他们。”
“我本就是卧底,那是他们蠢。”
“是,很蠢,蠢到要以你这种人为兄弟。武行义到了这步田地,都还要设计除了刑擒天,以报当年背叛之仇。”
边打听没由地心里一紧,这是计,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想想,还真不排除这种可能,大皇子与二皇子为了皇位,骨肉相残。这要让承丰皇帝知道,诸般作为都将化作流水。
“你还要杀我么”
边打听当然要杀他,“不杀了你,我还能活么”任务失败,两位皇子和沥扬涣都不会放过他。他杀了沥扬涣,还有可能活。
“你们就不该在我的地盘杀我,天时、地利、人和,你们一样都不占,怎么杀我”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会安装如此厉害的机关。边打听仔细瞅了瞅附近,院子里很是空旷,完全没有安置机关的可能。
“你既然有如此厉害的机关,又怎么眼真真地看着武行义为你而死。”
沥扬涣站了起来,影子拖得更长,几乎要抵达边打听的脚尖。“错了,他是为自己而死,你号称听风无息,自然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边打听当然知道三陕武林里发生的那一场恩怨纠葛,在刚刚那一瞬间,才遗憾地谢幕。
“你在怕什么”
沥扬涣有些不解,反问,“你又在怕什么”
“从一开始,你就在打击我的信心,虽然你说的很隐晦。我承认,我是有些担心你布置的暗手。但现在,我已经确定,秣陵别院已经没有任何机关可供你使用。要大规模铸造机关,陷阱,动静会很大,我不可能打听不到。”
似乎说中了沥扬涣的心事,他颓然叹息,“没错,这里确实没有任何机关陷阱,你完全可以动手了。”
但真要动手的时候,边打听又变得踟蹰起来,竟对自己先前肯定的论断,有些怀疑。
沥扬涣看出了他的犹豫,打着商量,“不若,你放了我,我也不找你的麻烦。”
这句话竟然促使边打听下定了决心,他的右手二指骨骼凸起,以其为前端,刺了过来。
这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锁喉指。先前被张亮的仙术法袍弄得骨折后,又派上了用场。或许因为上次的缘故,他的锁喉指只戳裸露在外的咽喉。
没有东西保护的咽喉,会像豆腐一样,被轻易戳穿。
沥扬涣的咽喉本来是没有东西遮挡的,忽然间,有些土黄色的物质悄然覆盖。这东西似乎比张亮的仙术法袍还要厉害,竟生生让边打听的手指折断。
边打听痛得汗水直流,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已然不顾了一切。没了锁喉指,他还有寒冥摧心掌。没有了寒冥摧心掌,他还有刀剑。只要意志坚定,他总会达成目的。
可惜的,他脚下已经没有了路,没路,还怎么到达目的地呢
原本坚实的地面慢慢变软,变成泥沼。他想要挣扎,却越陷越深。
他终于明白,为何沥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