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该做的,我们都已做了,剩下的便是等待时机,让成王登基。所以,我就到这里来偷个闲。”姬渊又笑着牵了墨紫幽的手带她到溪边一起坐下,拿起鱼竿继续垂钓,他轻声问,“如今成王需要我的地方已是不多,待一切事了后,你想过以后么”
“以后”墨紫幽笑着将头倚在姬渊肩上,彼时日落虞渊,有灿灿金光镀了他们一身,溪水潺潺流过,冰雪天地如一幅隽永画卷。他听见她笑,“就这么做个渔翁也不错”
腊月初一这日晚上,玉山别宫传出好消息,成王楚玄那位名声扫地的未婚妻身边一位会医术的丫环居然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方子,玉山别宫里染了瘟疫的官员和家眷服了几帖药之后,病情都有所好转。如此,也能算是墨紫幽立了大功,别的不说,至少如今无论大墨府出了何事,单凭此功也可在圣前保小墨府无虞。
玉山别宫疫情既是缓解,皇上便催着楚玄回金陵城,毕竟他欲立楚玄为太子之事已算是尽人皆知,若是这会儿楚玄出事,那就是动摇国本。
而一同从玉山别宫中回来的,还有一人宁国公世子萧镜之,他是被人秘密押解回金陵城,直接关入了大理寺的牢房。只是他被关入牢房中不久,又被狱卒提了出来,说是有人要连夜审问他。
大理寺的牢房还是这般静,萧镜之身穿囚服带着镣铐走过牢房那狭长阴暗的甬道时,恍惚回想起九年前的一夜。那一夜,他悄悄去看苏暮言,就见苏暮言歪头靠在墙上沉睡,他看见苏暮言那身囚衣上全是斑斑血迹,他受尽了折磨拷问,已是遍体鳞伤,那张文弱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若死去一般。他站在甬道之中静静地注视了他很久,那条甬道也是这般阴暗而幽静
突然,他听见路经的女牢里有人远远惊呼,“镜之表哥”
他转头看去,就见墨紫冉穿着灰白囚衣正站在一间牢房里用双手抓着牢房的铁槛看着他,“表哥,表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说王爷他谋反了”
牢房外壁灯的光晕打在她脸上,映出她长发凌乱,满面脏污的面容,她的眼神惊慌又迷惑。她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的世界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崩塌,先是她的父亲墨越青入狱,接着是她的丈夫楚烈,如今她又突然就成了乱臣贼子的妻子,被关在这里。
萧镜之只淡淡瞟了她一眼,便沉默地跟着狱卒继续往前走,听见墨紫冉还在远远在喊叫着,“表哥表哥,你要救我啊表哥王爷去了哪里他怎么能扔下我不顾”
救她他现在连自救都极难。萧镜之冷笑了一下,对于墨紫冉这个表妹,他一向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刁蛮任性,偏又愚蠢至极。她于他,于楚烈,不过是秦王、府与宁国公府结盟的一个纽带,一个证明罢了。如今楚烈败了,她自也失去了利用价值,他自是不会费心去救她。
只是这一次,他还真没料到楚烈会败,楚烈的计谋那般狠毒可怕,且防不甚防,简直天衣无缝。所以他虽被困在玉山别宫之中,却一直在等着楚烈的好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楚烈一败涂地的结果。楚玄果然已非当年可比,真是深不可测。
幸好,幸好他父亲早已留下了后招。
作者有话要说:otz。。。昨天太累,睡着了,结果我又食言而肥了,一会儿去医院送个饭,晚上尽力再更一章吧。。。。话说这章本来是要虐萧镜之的,不知咋的变成撒狗粮了。。。。。。。
第198章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非更新,捉虫。。。。。。
注1先秦时的宋国和郑国地理位置夹在几个大国之间,那几个大国一打仗,他们的国家就变成了战场,挺倒楣的,后来也被大国灭了。。。。
萧镜之独自走进审讯室时,楚玄正坐在审讯室里新置的一张茶案后,用一只墨色的小石磨意态闲闲地碾着炙烤好的茶饼。他穿着那身灰白狼裘,裘领厚厚的狼毛拢在他清俊的脸上,在审讯室里的烛光映照显出一种孤独来。
茶案右边架着一只炉子,炉上壶中之水已将沸,茶案左边则燃着一个紫金铜胎的大炭炉,透过炭炉繁复花纹的镂空看进去,可见猩红的炭火烧得极旺。
审讯室的大门在萧镜之身后关上,楚玄手中的茶也已磨好,在他暖盏将茶末加沸水调糊时,就听得镣铐声锒铛作响,萧镜之不待他出言相请,已径直在他对面坐下,道:“这茶香扑鼻而来,馥郁芬芳,定是好茶。”
“这是雾峰白露,”楚玄用的是点茶法,如今已至最末点茶一步,他左手提起往炉上水壶开始往调好茶糊的茶盏中分次注水,右手同时以茶筅在茶汤中拂之,七次注水之后,茶面之色鲜白如乳如雾,汹涌回旋,住盏无一丝水痕,云脚不散。他将那盏茶以手推至萧镜之面前,淡淡道,“你也是个中高手,想来是能品出这水源于何处。”
萧镜之抬手取盏,腕上铁镣叮铛作响,他举盏近唇浅啜了一口,“雾峰白露产于江北雾峰,只于白露前一日采摘,且只取树顶芽尖,一亩地每年也只产一斤而已。想不到我已落魄至此,还能品到此等尤物。”他再饮一口,又笑,“茶汤清洌醇厚,齿颊间留有芝兰之气,这芝兰之香中又藏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梅香,想来王爷用的是梅上新收的雪水。”
“不错,你的这条舌头还是一如往昔般灵敏,”楚玄手中已慢条斯理地开始点第二盏茶,他淡淡笑道,“从前我们几人斗茶时,能骗过你这条舌头的,也只有我表兄暮言一人而已。”
萧镜之拿盏的手略僵,面上笑容渐渐消散无踪,只余一双冷意森森的眼睛看着楚玄。在他不经意间会回忆起的从前,他与苏暮言,楚玄,楚卓然四人也常常这般围炉煮茶,夜话古今。那时他们少年如斯,踌躇满志,气吞山河,煌煌若耀疆之明烛,刚坚若攻玉之金石,自以为磨而不磷,涅之不浊,一心以匡正朝纲天下为己任,到而今却都已是面目全非。
那时,他们都不过十一二岁,他从未想过那个难倒世间无数人的选择会落至自己面前。
家与国。
直到他无意间窥破十六年前宁国公府与英国公府之间那场兵权暗争,窥破了英国公世子萧决与十万西南军兵败的真相。
他想,他大约是他们四人之中第一个真正接触这世间黑暗之人。
自那时起,他的心开始变冷变硬,他开始极有目的的选择性地交往某些人,却又适当地保持着距离不与任何人交心。许多儿时朋友便在那时与他疏远,只有苏暮言,那个总是带着书的少年无论他改变如何,他都待他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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