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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雀 魇月 2240 字 2023-10-14

gu903();“臣妾想请皇上重审苏家一案。”萧贵妃低着头道。

“连你也”皇上气极,他微微眯眼死死盯着萧贵妃,眼中戾气尽现,“莫非你还惦记着你与成王当年情分”

“皇上,”萧贵妃仰起脸,泪光盈盈地看着皇上,“你可还记得当年皇上问臣妾是否认为苏家有罪时,臣妾的回答”

九年前苏家出事时的某一夜,皇上怒气冲冲地自皇后的凤仪宫来到关睢宫。那时他问她,对苏家一案怎么看,觉得苏家人是否有罪

那时她入宫不久,因苏皇后冷待于她,各宫诸妃都不屑与她来往,苏雪君也疏远于她,她几乎是孤立无援,处处受人排挤,不免心生怨怼。

那夜,她回答:“既有罪证,那大约便是有吧。”

她知道,她当时那一言根本左右不了什么。可后来许多年里,她回想起自己那夜的回答总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她因自己一时的自私狭隘再度背叛了苏皇后和楚玄,也背叛她最好的姐妹。

她在那一夜彻底发现了自己的卑劣与自私,这是她深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与愧疚。所以这些年来,她几度有孕又几度小产,她都将之视为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皇上,臣妾当年说了谎,当年臣妾所言不过是因在苏皇后那受了气,所以偏狭报复。”萧贵妃哽咽道,“臣妾现在重新认真地回答皇上,臣妾认为苏家一定无罪。”

皇上一时默然,片刻之后,才淡淡问道,“贵妃,你可知这些年来,朕最喜欢你什么”

“臣妾知道。”皇上最喜欢的,便是她从不干政,也从不插手多管闲事。她只安安静静地享着富贵,她的一言一行都不必让他多猜,也不必让他多去提防。萧贵妃垂了垂眼,又抬眸看着皇上道,“臣妾也想一直这般简简单单地活着,不去多想,不去多做。可皇上,这世上有些事情终究是逃不掉的,就像臣妾今夜有意引了皇上去梅园”

皇上沉默俯视着萧贵妃那张美丽的脸庞,他自然知道今夜萧贵妃是有意算好了时辰引了自己去梅园,否则时机怎会那般巧,那些琉璃宫灯偏就在那时炸灭。他颇觉失望,所以适才自长乐宫出来才没去临华宫,他最喜欢萧贵妃的简单,无论是人还是事,一旦变得复杂便会令人疲惫。

“你可知道朕若是重查苏家一案对宁国公府而言意味着什么”皇上冷声问。

“臣妾知道。”萧贵妃回答,她也犹豫了很久,挣扎了很久,在自私与偿还之间摇摆,终究还是做下了这个决定。

“你不怕么”皇上再问。

“怕,如何不怕。臣妾最怕的是皇上怀念与苏皇后的过往情分便会疏远臣妾。”萧贵妃苦笑,她是皇上与苏皇后之间的第一道裂痕,她心中害怕,害怕皇上一旦对苏皇后满心愧疚便会迁怒厌弃于她。可有些事情,终是躲不过的。“其实臣妾知道,这么多年来皇上虽从未明言,却是一直都思念着苏皇后。”

皇上沉面不语,苏皇后是他的发妻,他与她之间的情谊自非旁人可比。当年苏家出事时,他虽也动了废后的心思可从未希望她死,但他却忘了,苏家女儿一向刚烈。她自缢的那日,他看着她的尸首被人从凤翎宫的横梁上解下来放在床上,他枯坐在她身边许久,一直到他眼中泪意褪尽。

“否则”萧贵妃转头,看向那夜色中静谧的未央宫,“皇宫里的凤翎宫,玉山别宫这座未央宫为何始终维持苏皇后生前居住时的原貌。否则,皇上今夜为何来了这里。”

皇上抬眼看着未央宫那两扇紧闭的朱门沉默不语,他为何会来为何他偏生就走到了此处

“皇上就全当是全了你与苏皇后的夫妻情份吧。”萧贵妃向着皇上伏首而拜。

看着伏首在地的萧贵妃,皇上一瞬间觉得有些头晕,她是今夜第五个,她伏首请求的姿势与萧望之,与林大人,与韩忠,与徐太傅何其相似。他没有回答,只是绕过伏在地上的萧贵妃身边,一脚深一脚浅地向着未央宫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天亮了。。。otz。。。亲们端午节快乐。。。还要感谢下先前给我生日祝福的亲们。。。。总结一下皇上喜欢萧贵妃就三点“漂亮”“蠢”“听话”。其实萧贵妃是个挺矛盾的人,她心中善良和懦弱各占了一部分,总是摇摆不定,她做处的选择往往都是顺势而为。她没有墨紫幽的强势,也没有苏雪君的刚烈,她特别的不完美。。。所以楚玄该感谢她当年不嫁之恩。。。至于她帮楚玄,有亲说人设会ooc,其实并不会,因为只要有那张羊皮纸在,无论苏家旧案重审与否,宁国公府的覆灭都是大势所趋。我在再前一章已说明了,女主是在“帮她”,而不是在“逼她”,或者“求她。”

唉。。。滚去睡觉。。。。

第186章

未央宫里一片岑寂,庭院里几盏风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守在宫里的宫人一见皇上进来,就要向他下跪行礼。他冷着脸一挥手,未央宫里的所有宫人互看一眼顿时一齐退了出去,只留他一人孤孤寂寂地站在庭院里看着那门扇洞开的宫室。

宫室的花格窗透出荧荧烛光,夜风自洞开的室门袭入,吹得满室鲛绡帷幔飘荡不定。皇上缓缓步入室中,就见地上铺着的红毯依旧是从前花样,只是色泽已显陈旧。室中摆着的紫金大香炉里正燃着苏皇后生前最喜欢沉水香,那清雅甘凉的香气在这冷冷的夜里嗅来,恍惚间便有许许多多历久弥新的记忆浮上心头。。

皇上一步一步向左侧次间里走去,那做隔断的博古架上琳琅满目的陈设一如往昔,次间里的紫檀木拔步床上锦被叠得整整齐齐,一方玉枕端正地摆在床头。皇上立于床边,垂眸凝视那方玉枕许久,终是缓缓在床上坐下。

他伸出手轻轻抚着那方玉枕,他早过知天命之年,他有过许多女人,却也只有三人刻骨铭心。他人生中所有的激烈都给了姬渊之母沈敏,所有的怜惜都给了萧贵妃,所有的敬重却是给了苏皇后。他最爱的女子未必是她,但他最认可的妻子一定是她。所以后来的许多年,他始终未再立后。

他知道,他与苏皇后与苏家之间的矛盾并非一日而起,早在苏阁老屡屡限制他的君权之时,早在魏国初现盛世天下却将功劳全归于苏阁老之时,他就已对苏家人起了不满之心。他是天子,君权天授,至高无上,怎能受相权压制。而萧贵妃不过是将那隐藏着的矛盾激化而已。

古来君权与相权之间往往冲突不断,臣强主弱,又或者主强臣弱,少有平衡。

他那时眼看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自认雄才大略,居功至伟,自负到了极点,便迫不及待想要摆脱苏阁老的压制。是以,苏家一出事,他杀心一起,便抓住了这个机会,不肯听苏阁老一声辩解,只在苏暮言那些信验出字迹之后,就迅速判定了罪名

“其实这些年来,朕偶尔也会怀疑,朕当年是否错了。”皇上轻轻地用手摩挲着玉枕上的纹路,“朕知道你是恨朕的,所以这许多年来你从不曾入朕梦中。”语到末尾已是哽咽,他苦笑,“可你明白的,朕是天子,是大魏之主,朕不能有错”

“皇上是怕错,还是怕输”宫室大门走进一人来。

皇上皱眉看去,就见姬渊穿了一身雪色披风正含笑向他走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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