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恐慌,求饶,而扔下去的人被摔成血泥,散发出腾腾带着热气的血雾向上升起。
二人似乎十分满意此场景,对着身后之人不断点头,便有更多的人被扔了下去。
地上的血气进入了血海,浓烈可怕的血海瞬间变得凝实无比,在这微妙的平衡间,快速地包裹了秋心。
心中大惊,秋心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暗道一句卑鄙,四色真气应声而出,吞噬着其中的血气,可是那惨叫声,却是穿透了五识六感,刺透了他的心境灵台。
那种久违的迷失感萦绕在心头之上,潜伏在心中之魔蠢蠢欲动,一边由内而外,一边又由外而内,两相夹攻,苦海之威,此刻才显。
锦衣人的动作越来越快,细微的咒语陪着符文,涌入了血海,要一鼓作气将秋心逼死在阵中,而秋心,不知何时一只手悄然拿起了一旁的倾雪剑。
剑影极快,没有对着血海造成任何伤害,也没有阻隔任何惨叫的声音,但是,依旧有惨烈的光芒从剑身之上爆裂,就像初生之阳,冉冉升起。
正是那日曜一招,而且是完整的日曜,演化了神剑诀中变化万千的一百零八个剑招,只是出现,就带着令人心悸的味道。
阵外,锦衣人感受到此中异变,眼中厉色一闪,咬舌吐血,手指相接,举手就要在空中写下什么。
就在此时,不绝于耳的惨叫身戛然而止,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片刻,就连阵中秋心不断施展的日曜,也停了片刻。
只闻得一声苍老的话语,穿透了重重阻隔,同时出现在所有人耳中,“老七,住手”
第六十一章十三弟子上
平静的话语带着奇异的魔力,让秋心心中一静一惊一疑,静的是这话语之中平淡无奇,略尽沧桑的感觉,惊的是此人胆敢喝止锦衣人,疑的是这声音,又当在何处见过。
心中的思虑并未让他停下剑招演化,稍微一顿,呼吸之间便在血海之中肆虐开来,而恰在此时,眼前的景象突变,血色快速地向后蔓延,无边黑暗顿时退去,灿烈的仙光从三座酒楼的缝隙中透射进来,堪与日曜争辉。
看到这一切,秋心知道来人喝止了锦衣人,三元大阵业已破去,便收了剑招,平了真气,转身看去,凌芷瑜四人正躺在不远处,呼吸平稳,并无大碍。
当他迈步走向木台边缘的时候,看见从酒楼之间走进的人,颤颤巍巍,头发枯白,眼中一片混沌,身旁有一青衣女子扶着。
此人正是秋心在望墟城中所见的瞎眼老者,而他身旁的青衣女子,正是十三,当日往生酒所待剧烈的酒意,以及蕴含其中的阳土之息,都给秋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时出现在此处,又出言老七,意味再明显不过了,而在秋心还在观望之时,酒楼之上,锦衣人脸上带着些许愠怒之色,但是又有微笑之意,看着门口的瞎眼老者。
略微躬身作揖,“不知先生至此,学生有失远迎,快请上座”
锦衣人话音刚落,便有人躬身快步走到瞎眼老者身后,而老者身子未动,自从刚才出言之后,便在没有说话的意思。
反而是十三望着锦衣人开口,“七师兄,你离开师门之时便立誓绝不用师门之技,今日先生在此,你可有何言辩驳”
锦衣人脸色微变,变得有些难看,但又很快地转变过来,“师妹这是哪里话,师兄我走到哪里,都是先生的弟子,快别说这些见外之言,些许时日未见,弟子倒是想念先生得紧”
十三退后看着瞎眼老者,老者自始至终面向前方,就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听了锦衣人的话,便被十三扶着,向外走去,竟是留也不留。
秋心见此摇头一笑,便走向了倒下的几人,瞎眼老者来得突然,想不到这锦衣人乃是其弟子,但是这师徒二人,其间莫名的滋味倒也能猜得一二。
也不像锦衣人说得那般甚为思念,多半是被瞎眼老者逐出师门多年,也不算什么些许时日,此恭维之语不过给二人各自找了一个台阶罢了。
反观瞎眼老者,来此地更像是为了制止锦衣人,而非是指责与他,故此才会如此痛快地离开,但是秋心又看了一眼消失在光芒中的二人,恐怕这瞎眼老者,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想着,他已经扶起了凌芷瑜,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真气蕴养之后便悠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秋心怀中,惊慌而不知所措,慌忙想要脱开,但是这温热安全的气息却让她心安,两难之际面色红得通透,在这花魁之争时打扮了一番,此刻看来异常美艳。
“你们怎得在此”秋心显然没有感受到些许为妙的变化,看到凌芷瑜面色绯红,还以为她别有什么地方不舒畅,便又送了一道真气,才如此问道。
凌芷瑜这才慌乱地挣扎站了起来,轻声低语,“先看看芷芩如何,余事稍后再说。”举目看了周围一眼,对于此处,她还是有些害怕。
秋心一一救醒其他三人,此时,酒楼之中在等着看热闹的人都大失所望,而地上的十数具尸体,也被收拾干净,顶层酒楼中人业已离去。
没有离去的,也只有刚才参与争魁的几人,但是畏于秋心威势,敢怒而不敢言,秋心挣断融化的旋梯,与四人缓步走出,下了九层木台。
三名女子惊魂未定远远走在三人之前,头也不回便走出了三座酒楼,秋心哑然,但也快步跟了上去。
酒楼之外,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二十一楼的人并未追来,秋心知道,没有了三元大阵,这些人奈他不得,锦衣人也不会自讨无趣,自然会任由他们离开。
此刻仙光耀日,原是已经一天一夜,比起那三元大阵中的黑暗,不知好了多少,正当秋心还在感慨之时,中年男子走了上来。
“多下恩公出手相救,在下与舍妹感激不尽,当效犬马之劳”说到此处,便拉着秋心跪了下来,却不料秋心脸色哭笑不得。
原以为中年人踏上木台,是与这女子有着别样的情愫,却不料二人乃是兄妹,之前所猜,确乎让人忍俊。
如此想了片刻,才意识到二人还在跪着,秋心立即扶将起来,“犬马之劳自是不必,不过你二人还是尽快离去,免得再受劫难,那时我却护不了你。”
中年人在作诗时与他人不同,言语之中对秋心还有担忧之心,义助之举,这才让他答应救他二人,否则在阵中,多一人便是多一分凶险。
中年人与其妹相视一眼,现为难之色,中年人抱拳,“如此便谢过恩公,救命之恩定当永世难忘,敢问恩公名号,来日当建祠立碑”
这时凌芷芩插嘴,“诺,他叫什么秋心,并无姓氏,也无籍贯你二人自当快快离去,免得拖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