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声拔剑的声音鹊起,天山弟子一致对外的气势达到了极致,只等到田卅一声令下,就算对面之人乃是密宗,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田卅此刻一派掌门的威风尽显无疑,场中陡然起风,吹动着道先的胡须,他终于将手从怀中伸了出来,而田卅手中举着的剑,也在此刻落了下去。
站在废墟之前的天山弟子一往无前,朝着密宗弟子围了过来,而密宗弟子不甘示弱,整齐无比的动作,哗哗堵作一道人墙。
道先高举着手,手中拿着白色物件,正是一枚纯白的玉佩玉佩之上纹有八卦图案,在那图案旁边,存在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字,覃
“抵御外敌,纵死无憾”
冲在最前的天山弟子胸中怒火已经鼎沸,剑招盈起,没有管顾道先这样细微的动作,直挺挺的攻向了道先。
青寻看着这上千人一同围了过来,此刻密宗的弟子显得式微无比,心中有些害怕,兀自惊言道,“爹爹,小心”
前赴后继,前面一人已经被武僧挡下,紧接着一人便冲了上来,这些武僧仿佛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道先与青寻保护在其中。
而场中武功最高的两人,慧冲与田卅,都没有动,十分有默契,田卅关注着各处的争斗,心中的冷笑愈演愈烈。
反观慧冲,微微低头,轻念佛经,在这危急时刻却显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有恩施恩觉站在身后。
僧人习武,旨在强身健体,而并非争强好胜,此次慧冲带来的僧众,皆是须弥山上的好手,都有以一当十的功力。
但是,没有慧冲下令,他们却是连重手都不敢下,只是将冲上来的天山弟子挡开,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也就成了田卅胆敢耸动的原因,以慧冲的慈悲之心,就算知道了自己主导青龙山之事,但是罪责不在普通弟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滥杀无辜的。
看着场中情景,田卅心中也更加确定,而且随着动手的时间越来越长,这种敌对的气氛就更加剧烈。
最开始心有犹豫的天山弟子再也没有迟疑,况且并没有生命之危,就更加肆无忌惮,这让青寻越来越揪心。
道先轻叹一口气,将手缓缓放下,眉头一皱,脸上纵横之纹越多,轻叹一口气,转而对着慧冲言道,“此刻场景是否又勾起你当年之念,那时可不见你有多心慈手软。”
慧冲嘴唇微动,听了道先的话语突然一动,不知佛经念到了哪一卷哪一句,心神稍具慌乱,仿佛当年神医谷尸山血海的场景就在眼前,而此刻的景象,竟是如此的熟悉。
恩施恩觉此刻也担心起来,他们知道慧冲佛心已满,但是只有神医谷这一件事让他难以放下,此刻道先又提将起来,不知何意。
加上周围的师兄弟们拼命抵抗,力气一点点流失,若是再不采取什么办法,迟早要被天山弟子冲破。
“道长,此刻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还请将此事真相言明,以解此困”
恩施性子火爆,心中对道先不满,恩觉还算镇定,对着道先先施佛礼,而后如此言道。
道先迟迟不肯将此事说明,原是故意之举,他身为神医谷之人,在以慧冲为主导的佛道之争中神医谷做了替死鬼,如今他倒要出了这一口气。
在泰山之上他虽表现得云淡风轻,说毫不在意,但是这灭门之仇,也成了他心中的郁结,不可轻易抹去。
这也是道先最开始雄浑佛音所言的故人相邀的意思,道先红着眼睛,身无武功,却是看得恩觉心中一惊,只得静静等着,等着慧冲。
终于,有密宗弟子开始坚持不住而受伤,他们对于天山之人多有留手,可是天山派却并不一眼眼见受人欺辱,今日有机会灭了三宗的威风,自然不会有丝毫手软。
况且剑乃是杀伐之兵,顷刻间便有数人收了不轻的伤,恩施恩觉两人心中愈加着急,他们没有慧冲那等心性。
看着师兄弟接连受伤,只能起身补了上去,加上密宗弟子武功高过天山诸人,硬是维持着百人之圈,没有教上千天山弟子攻进来。
田卅也不着急,这场战争,从一开始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只要此事没有说明,他田卅在天山弟子心中还是那个正直公正的人,那么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而无力指使上千的弟子。
如此持续了半个时辰,慧冲终于抬起了头,所有的密宗弟子苦苦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可是这个细节,却让他们心中大松。
道先挥手一把将玉佩甩给慧冲,慧冲伸手接过,紧接着便出现了比之前更为隆大的佛号,“田卅,覃广只身上青龙山,意杀人者为人所杀,今时身份玉佩在此,你可还能狡辩”
这声音宏大而具有穿透力,听在耳中,响在心里,让天山弟子心神俱震,手中的剑招慢了下来。
白光破空,那枚玉佩拖着长虹飞到田卅面前,但是田卅并未伸手接住,抬剑轻轻一挡,只见那玉佩顿时化成白色烟尘,而田卅整个人,向后退了半步。
他心中更为惊骇,慧冲以内力御空,他这一接竟是没有完全卸去其上内劲,而半边身子发麻。
慧冲声音不断,“佛主所言,佛能杀人否僧曰不可杀,万物有命,皆可渡之,而无权利剥夺其生命。
今时僧曰,僧能杀人否佛曰,可杀,但凡邪恶之人,邪恶之心,佛可渡之,僧不可渡,唯有剥夺其生之恶,方能悔其念
你以天山派之力,纵青龙山匪,杀千人,夺其血,已是恶上加恶,此刻又以无知无辜之人的性命,来掩盖自己的罪行,方成佛曰可杀之人。
你田卅身为天山掌门,蒙蔽弟子,扰乱视听,已为三宗所不容,大失正道之心而不知悔改,天山气数尽也
今时密宗代上千游魂前来讨还因果,凡助田卅者,皆是轮回之人,皆沾因果,佛曰,可杀”
从未见过慧冲有如此多的话语,有如此坚定的话语,身为武僧,在场之人仿佛略有所悟,气势之上压过了天山之人。
田卅面色铁青,今时慧冲威胁之语一起,如此骇人的功力让不少弟子心中退却,偷偷看向了田卅。
而与田卅同代的弟子终于鼓起了勇气,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田卅,“师兄,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为真,可真是葬送吾派的大事”
话未说完,田卅抬手剑落,一刻头颅滚落在地,其上眼睛还未闭合,顿时颈间血流如注,砰然一生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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