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涧仁摇摇头:“古时候你已经可以成年了,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谁能依靠,只能靠你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还真是够冷漠,这时候他仿佛也想起了老头子说类似话时脸上的冷漠,对成天嘻嘻哈哈的自己灌输这个世界有多么的残酷,那时觉得师父是个老古板,现在却好像能理解老头子的苦心了。
可他不知道这种严肃冷峻却又悉心教导的态度,对一个没有接受过正常人生引导的青春少女有多大的吸引力,耿妹子都不哭了,怔怔的看着他,眼里只有无限的爱恋……
准确的说是有点发花痴!
石涧仁当然能分辨对方眼底里走神的状态,拿起手边的乌木棍,轻轻在少女头顶敲一下:“喂!认真听我说!”
耿海燕元神归位,又想哭,石涧仁没移走乌木棍,正要继续说,显然晚一点得到消息的杨德光从拐角冲出来:“啊呀……你把耿妹子打哭了!”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好像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急急忙忙的准备猛然刹车掉头跑回去,所以石涧仁几乎能看见他的脚在地上打滑冒烟了,叫住他:“阿光,你来得正好,我也跟你说个事……”
杨德光才好奇的弯腰伸头:“你今天一天都不见,跑去哪里了,晚上我们吃什么,耿妹子怎么哭了?”
一连串的问号中,耿海燕终于在杨德光面前恢复了原来的气质,气鼓鼓的跳起来:“来!你来评理,阿仁说他要走了,要扔下我们走了,去别的地方,今天……你是不是去了那个什么美院做模特?!”显然早上石涧仁跟谁走了,她都看在眼里呢。
石涧仁才站起来:“嗯,我决定去省立美术学院那边做工,在这里的时间,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以后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帮助,都可以来找我。”
杨德光对自己新朋友的决定匪夷所思:“做什么?你那边去做什么?”
石涧仁老老实实:“就这样坐着给人画,一天六十块钱。”
杨德光以己度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活路!你拿到钱没有?”
石涧仁承认:“没有,得两个月以后才能一起结,所以这两个月我肯定都会在那里。”
粗壮的棒棒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膝盖一叠声:“你看你看!我说什么了,这些外面的人就是坑我们下力人!我说外面的骗子多得很,那些有文化的都不是好东西,就晓得骗人……”
石涧仁笑着揽杨德光的肩膀,他高大一些,虽然年龄小点,却有兄长的感觉,想了想,另一条胳膊也对耿海燕伸开,耿妹子使劲嘟着嘴抱着手臂,但还是皱紧眉头过来,真正意义上石涧仁第一次主动抱了她,把三个人连在一起:“我走了,你们要花点时间想清楚你最想做什么,你一辈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就朝这个去努力,不管做什么,你使劲努力了,就把自己放进正确的路上了,你才能对未来充满热情。”
肯定是想到了一辈子就想要个婆娘,杨德光飞快的偷偷瞥了一眼耿妹子,耿海燕虽然在强烈情绪中还是敏锐的把握到了,没好气的就是一脚,正好踢在杨德光的小腿迎面骨上,疼的嗷呜一声就蹲下去,耿妹子却索性顺势靠进石涧仁的怀里,原本看着友情满满的局面,顿时又变成小鸟依人的恋人状!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