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少年口中不自觉又涌出一口鲜血,过了半晌,才道:“你来救人你不是凶手”
古钺聪皱眉道:“什么凶手”见少年晕了过去,忙摇醒他。
那少年睁开眼,缓缓抬起手来,欲往怀中掏什么,无奈这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穿了两口气,说道:“怀里信”
古钺聪探手入怀,果然取出一封书信,只见信中写道:“明日酉时,丽春楼二楼东首,把姐姐也带来。”
古钺聪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缓缓睁开眼,说道:“你要找的人,她叫龙儿”
古钺聪道:“她在哪里”
那少年哑然一笑,说道:“三天前,有人劫走我妹妹,还留下一封信,说要将她先糟蹋了再杀掉,昨晚,我又收到这封信,我来这里等报仇只道你就是凶手看来你不是我姐姐,我”睁眼望着古钺聪,似乎满是绝望,又有话没说完。
古钺聪一探他鼻息,已然气绝,他轻轻抚上少年的眼睛,走到榻前,探了探榻上女子鼻息,只觉她呼吸平稳,并未受伤,而是被人点了穴道,暗道:“莫非他和我一样,也是借这女子上楼而已”将少年的话回想一遍,恍然想到:“方才我问他人在哪里,他遽然大怒,是以为我便是害她妹妹的凶手,此来是要捉他姐姐他偷袭于我,原是为了替妹妹报仇这一切都是误会”看着那少年,只觉他生得十分俊美,心想:“他为了替妹妹报仇,那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我激愤之下,不问缘由就杀了他。”心中一阵阵难过。
就在这时,忽听屋外一声惊叫,霎时之间,丽春楼喧嚷起来,古钺聪看了看少年,起身开门,只见一名年约十六七的少女倒在血泊中。楼中人上上下下指指点点,那少女似是从楼上跳楼而死。
只听近旁一人道:“我就见她从那边走过来,口里念叨什么弟弟妹妹,我来陪你了,我也没在意,谁知她会跳楼自杀。”
古钺聪隐隐觉着不是滋味,凝目看去,只见那少女与屋中少年十分相像,一看便知是姐弟二人。他胸口犹如受了一拳,暗道:“这就是他姐姐了,我一时之间害死了两个无辜之人。”
只听那手持绿色丝巾的老鸨站在门口大声道:“你们这群饭桶,这对罩子干什么使的男人看不住便也罢了,这个祸胎是怎么进来的”指着血泊中的女子,忽而哭道:“哎唷,我这是倒了什么霉了,你这货在哪里跳楼不好,偏偏跑到妓院来”
古钺聪听在耳中,心想:“她多半是放心不下弟弟,偷偷混了进来。”他心中万分愧责,见老鸨兀自辱骂不休,便欲上前去,但一想到龙儿,胸口猛地一痛,暗道:“罢了,已害死两个人,不要多管闲事了。”走到二楼走廊尽头,跃窗而出。
冷空气一激,似乎好受了一些。可是,方才那少女的眼神,和躺在血泊中的少女总是浮现在自己眼前,让他既觉自责,更愈发头昏脑涨。一想到龙儿此刻生死未卜,连讯息一没有,只觉黑夜不断向自己挤压过来,感觉这一切好像是一场噩梦,而今天的遭遇,只是这场噩梦的开始而已。
星月无光,天河黯淡,不知是古钺聪心绪糟糕之极,还是大雨将至,小镇只剩几盏孤灯亮着,好像要与古钺聪心中悲痛应景。
第二十三回生死茫茫13
请输入正文古钺聪快步走到小镇另一头,只盼疾走能驱走疼痛和彷徨,可疼痛偏偏如海浪一般汹涌而来,一波又一波,来势汹汹。
这种痛,与失去香儿之时,又全然不同,他与香儿一见钟情,毕竟相处只短短数日,痛来得快,去得也就快。他与龙儿自嗜血谷相识以来,数度生死,欧阳龙儿古灵精怪,有时甚或手下无情,但对自己却始终是柔情万般,包容宽恕,坚若磐石,义无反顾。自己在绯烟宫险些犯下大错,她也深明大义,似乎在她心中,早就认定要这一生一世做他古钺聪妻子。而他对龙儿,却还未好好疼过爱过一天。
古钺聪越想,越是彷徨、痛苦、不安、后悔、心痛。
走到小镇口,突然间一条长长的闪电过去,照得四野通明,紧接着一个炸雷劈了下来,直击得大地震颤。古钺聪自言自语道:“要下雨了,龙儿,你在哪里”
不一时,暴雨大作,豆大的雨点倾盆而至,电光连闪,响雷轰隆,好像在替古钺聪呼喊,古钺聪仰起头,闭着眼,只盼大雨将自己淋得清醒一些,或是一个雷将自己劈死了事。淋了一会,他突然大叫一声,大步向旷野之中冲去。
小镇灯火越去越远,他只顾向前狂奔,全不看脚下的路,一口气冲上山坡,又从山坡疾坠而下,大雨、闪电、滚雷、绊脚石、水坑,也全然不顾。
饶是他内力如何纯厚,毕竟一天一夜,几乎滴水未进,也没吃几口饭,如此奔了大半夜,早已疲累之极,身上更被荆棘刺得满身是伤,脚上的鞋也越来越小脚早就肿了。他全然不顾,发疯般奔下一座小山坡,忽觉脚趾一重,撞着块石头,重重摔在地上。
从泥泞中爬起来,看着树幕重重中,分明清清楚楚映出龙儿的笑靥,正向他微笑挥手,嘴角眼眉,仍是一脸俏皮,身下却是一滩猩红的血。古钺聪大叫:“龙儿”奔出数丈,却不见了龙儿身影,仍是无穷无尽的雨幕。古钺聪跪在地上,仰天悲啸,忽又提起右掌,砰地一声,拍在一株碗大的古柏上,那古柏登时断裂。他这一掌并未运力,手掌被断裂的锋锐枝干划开皮肉,深几见骨。古钺聪恍然不知,靠着一棵树缓缓委顿下来,任由瓢泼大雨从头顶淋下,脑中一片空白,只觉雷鸣雨浇,天地茫茫,就只他一人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渐止,天色微明。古钺聪望着东方,一道旭日将旷野照得通明,却射得他睁不开眼,他就这样静静坐着,呆呆望着无边无际的衰草,一群小麻雀落在他身前,转瞬又飞走了,剩下两只叽叽喳喳,一忽儿跳到这里,一忽儿又跳到那里,觅食不肯走,古钺聪脑子好容易转了一转,心想:“麻雀儿也是成双成对,我的龙儿却不见了。”呆坐半晌,大叫一声,又是一阵狂奔,实在奔不动了,或是摔倒了,就倒在地上躺一会,一待有了力气,心口就忍不住发痛,又起来奔跑。
就在这样跑着、摔倒、躺下,从清晨到晌午,又到了下午,他实在跑不动了,就躺在衰草上一动不动,什么也不敢去想,也没有力气去想。
枯草早已晒干,古钺聪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半夜,他睁开眼,见到满天星光,恍恍惚惚想自己在何处,一道流星划过,他脑中一激,突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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