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龙儿缓缓走近那胖子,哼哼两声冷笑道:“瘦猴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那胖子鼻梁下巴受伤甚重,满眼金星兀自乱闪,他使劲炸了眨眼,说道:“不说,你眼花了么,爷爷哪里瘦了”
欧阳龙儿阴森森道:“等你身体里的血流干,不就变成瘦猴子了”提长剑走向他身后,继续道:“你这样的,老娘弄死多少个,数也数不清了,只要血一滴一滴流干,不管是胖子还是瘦子,是小孩还是老头儿,都会变得干瘪瘪的又瘦又皱,就像抽掉筋拔掉骨的猴子。”长剑往他左右脚腕上各划了一刀。
那胖子听得欧阳龙儿说话,心中已是大骇,突觉脚腕一凉,低头看时,两股鲜血正顺着布鞋滴答滴答滴往下淌,他大叫一声,说道:“你们你们到底要怎样”声音已是微微发颤。
欧阳龙儿道:“想要怎样过一会你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只想要好好睡一觉,老娘可不会让你死得这样痛快,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皮肤起褶,鲜血流尽,到最后,你会觉着五脏六腑好像有无数毒蛇在吸血,那个滋味,听那些死在老娘手上的人说,可不大好受。”其实略懂武功之人都知,血液流干而死绝不至如此痛苦,但那胖子见鲜血不住往下滴淌,又听得欧阳龙儿添油加醋胡说一通,神智已是大乱,说道:“你快放我下来。”见欧阳龙儿不理他,又道:“有事好商量。”
欧阳龙儿道:“老娘没和你讨价还价。”眼见地下两摊血汇成一滩,那胖子急道:“我说了,你们保证放了我”
欧阳龙儿道:“你已落到老娘手里,放是不放,只能看你运气了。”
血腥气越来越浓,还引来不少夜晚觅食的虫蚁,那胖子回想欧阳龙儿的话,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再看手臂,似乎果然干瘪了不少,好像正慢慢起了褶皱,他惧骇之下,果觉肚腹内疼痛难当,好像真有毒蛇在吸血,忙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说,我说。”
第十二回畿途漫漫12
古钺聪闻此,正要将他解下来,谁知欧阳龙儿打两个哈哈,说道:“老娘生下来便只会杀人,从来没学过放人。”说着,向古钺聪递了个眼色。
古钺聪会意,轻咳两声,望着地上两滩血道:“大兄弟,只怕你体内血已不多了,若再不说,不出片刻功夫,果真要血尽人亡了。”
那胖子觉着头昏昏沉沉,只道自己就要死了,哀求道:“大侠饶命,我说,我说,取货文书是取货凭证,乌尔是个暗号,指的是知府地牢。”
古钺聪道:“你们要去知府地牢取什么货物”
那胖子道:“取十二名少女,”他只想早一刻从柳树上下来,不等古钺聪再问,接道:“这些少女本是风月观弟子,后来被一个叫李三四的谁放跑了,幸好谁知又给周缙抓着了,周缙将她们暂时关押在知府地牢,要待明天一早去要人,那文书,便是取货的信物。”
古钺聪闻知果然是香儿师姐妹,又惊又喜,问道:“这文书上明明写着拜月贡,怎会是风月观弟子”
那胖子道:“这个我委实不知,大侠求你你先放我下来。”
古钺聪见他奄奄一息,伸手去解柳枝,欧阳龙儿道:“再吊他一会。”古钺聪道:“我们还要让他救人。”欧阳龙儿说道:“不就是地方知府么,用不上他。”对那胖子道:“还有什么,快说罢,你撑不住多久了。”
那胖子道:“我也只是奉命办事,奉命明日一早把地牢中所有少女送出此地,两位大侠,我说的句句是实,多的便杀了也是不知。”
古钺聪见他说话气息越来越微弱,不顾欧阳龙儿阻拦将他放了下来,说道:“带我们去救人。”
那胖子委顿在血泊之中,说道:“我走不动了,白知府向来凭文书取货,是认书不认人的。”
古钺聪望了望月色,说道:“知府地牢在什么地方可还有其他接头暗号。”
那胖子道:“小镇北面便是知府地牢,不过有重兵把守,那文书还需还需”一言未毕,已昏死过去。
古钺聪一探他鼻息,虽还没死,但已命垂一线,起身道:“不知那文书还需要什么”
欧阳龙儿道:“管他要什么,凭你的武功和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天牢救人也如探囊取物。”看了一眼那胖子,从衣袖中取出一粒绿色药丸,揣了胖子一脚,说道:“张嘴”那胖子眼睛也睁不开了,良久才微微转醒,口中道:“不要杀”欧阳龙儿不由他分说,左手捏住了他腮帮子,将药丸塞入他口中,又扶起来在后背拍了两下,才道:“走罢。”
古钺聪仍不放心,蹲身下来,在胖子身上摸索一阵,在袖中寻得几两碎银,又在脖颈上摸得一硬物,取下来一看,是一块银牌,月光之下,只见银牌上写着一个“白”字,古钺聪转身问道:“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欧阳龙儿拿在手中看了看,说道:“这狗牌倒有几分像进出皇宫的腰牌,不知是不是进出知府的令牌。”
古钺聪道:“莫非,他方才要说的,除了文书,还要这块银牌”
欧阳龙儿一想到要夜闯知府地牢,难掩激奋之情,说道:“多半是了,我们快走罢,不然姓周的发现手下都被点了穴,就不好办了。”将银牌戴在手腕上,兴冲冲地拉着古钺聪就走。
两人自树林出来,借着清浅月色快步向北,小镇道路虽左穿右绕,所幸不大,一会儿工夫,便到了镇北,老远便见得一座气魄浑雄,规模宏大的府邸。满府上下灯笼便不下三四十盏,两头威武狰狞的玉石狮子盘坐门旁,极尽豪奢堂皇,大门正中写着“白知府”三个大字。
古钺聪拉着欧阳龙儿胳膊在一株槐树旁蹲伏下来,欧阳龙儿看了看腕上银牌,说道:“就是这里了。”
古钺聪道:“偌大公府,守卫一定不少,不知地牢在何处,若惊动府上的人,救人就不容易了。”
欧阳龙儿道:“小时候也随爹爹去过不少知府县衙,爹爹说我是小孩子,只让我在府上待着,我偏爱到处看看玩玩儿,也无意间闯过一些地牢,他们是不会将地牢设在府中的,地牢一般都在府邸近旁。”
古钺聪听说地牢不在府内,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去找找。”
两人翻过一堵围墙,只拣僻静处走,穿过两条小道,绕过几排木篱,以知府为圆心四下搜寻,走了不久,欧阳龙儿忽指着前方道:“就是那里了。”古钺聪顺手势看去,只见着两间朽烂低矮的灰墙小土屋,昏黄的灯笼之下,满满站了数十名狱吏,一面容精干,身形枯瘦的中年汉子在灯下来回踱步。
古钺聪携着欧阳龙儿,悄步转到石屋后,俯眼篱缝,向灯笼处张望,欧阳龙儿道: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