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教奴才身着三色服。前队深红衣衫,人手擎一面大旗,红绫作幅,旗书“嗜血神教,忠厚老实,与世无争”“嗜血神教,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中队身着绿衣,胸前挂着血红腰鼓,正舞动鼓锤使劲敲打。后队身着粉衣,三四十人抬了十数只箱子罐子,不知里面所盛何物。
众人见此阵势,只觉说不出的诡谲。陆守义道:“我们走。”
陆行云最是眼尖,一眼见到大轿上的古钺聪,说道:“哥哥,大师兄,你们看,那小孩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向古钺聪望去,陆行风惊道:“这不是大师兄那日在山上捉住的孩童么他怎么成了魔教教主”
陆行云恍然想起,忙道:“爹爹,我和哥哥见过那小兔崽子,上次若不是大师兄手下留情,早要了他小命。”
陆守义奇道:“你们见过那孩儿,可曾和他交过手”
陆行风道:“确是见过,大师兄审问过他,他不会武功。”
陆守义剑眉紧皱,说道:“武林大会乃江湖三年一遇之盛会,如今不见欧阳艳绝亲临,去见魔教奴才簇拥着个十余岁的孩童入寺,欧阳老怪这葫芦里,到底竟卖的是什么药”
陆行云道:“爹爹,魔教只会装神弄鬼,无足为患,不如让孩儿去探他一探。”
陆守义一把拉住他,说道:“胡闹,依你所言,他不会武功,更不过十余岁,若没有些手段,欧阳艳绝怎会派他做先锋”
说话间,古钺聪一行人已奔近。李凌风一见风月观众道,全身如被电击一般,双目再不不轮上一轮,那偌大的太乙北斗旗帜,他恁没看见。
只听陆行云道:“小兔崽子,你还认得我么,早知你是魔教走狗,那日我早该拧断你脖子。”
古钺聪自任嗜血教大护法以来,已有半个月辰光。欧阳艳绝令林中槐、李凌风护送古钺聪先行一步,一行人从贺兰嗜血谷奔赴少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已非只一日。古钺聪此时高高坐在大轿上,一眼望见风月观三个字,微微一想,不由吃了一惊,忖道:“静仇师太曾经说过,她师妹将霄凰庵灭门之后,做起了道士,莫非,她们就是静仇师太的仇人她们怎会和太乙北斗的人在一起”说道:“自然认得,不过半个月之前,我还不是神教中人,你拧断我脖子也没用。”
陆行云哈哈一笑,说道:“爹,你听到没有,欧阳老妖怪手下已无人可用,随随便便拐来个野孩子便让他做大护法。”
陆守义却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嗜血教后队的奴才,沉声道:“山道深沟险壑,魔教却抬着坛子罐子登山,若非当中装满了炸药,必是什么厉害的暗器。”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陆行风道:“快走。”
李凌风忽道:“陆掌门,贵派与这群道姑不像道姑,尼姑不是尼姑的美人同行,就不怕蜚短流长”
此话正好道中陆守义心结,他怔了一怔,说道:“你待怎样”
李凌风道:“在下只是好心提醒陆掌门,口如刀,舌如剑,太乙北斗久执武林志牛耳,在此关键时候,还是莫要授人以柄,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说太乙北斗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与不三不四的人厮混”他只盼多看风月观一眼,这几句话自然说得一字一顿,异常缓慢。
陆行风不待他说完,说道:“爹,当心魔教借机延宕时辰,对我们不利。”
陆守义点点头,面上却甚是迟疑,说道:“我们要不要与风月观分两拨而行”
高进伦道:“师父,风月观正因怕被魔教欺侮,这才依附我太乙北斗,此时我们若置诸不顾,势必令风月观心寒,让天下英雄心寒。”
陆守义想了一想,这才道:“太乙北斗和谁同行,无需阁下操心,告辞。”
李凌风见水月观人转身,忙道:“陆掌门执意如此,不知是爱上了这位美貌道长,还是舍不下这些水灵灵的小道姑”
陆守义脱口道:“自是舍不下这些水灵灵的道姑”他一听“爱上这位美貌道长”,想也不想随口而出,话出口才知上当。
李凌风笑道:“原来陆掌门不止爱一个。”嗜血魔教无不哄笑。
陆行云自来欺侮他人惯了,谁知今日连番被人嘲弄,他几次要冲下去,均被陆守义止住。陆守义道:“当心有诈,快走。”转身就走。
第五回神功初成8
直至风月观消失在层林之中,李凌风才转头道:“大护法,神教向来不拘一格,绝不与人走同一条路,我们要不要超在太乙北斗前面一步”古钺聪如何不知他心思,故作未闻,说道:“大家走了这半日,想来肚子都饿了,我们吃些东西再走。”林中槐当即道:“把酒肉抬上来。”
后队粉衣少男当即将箱子罐子抬向前来,一一打开,山间登时浸溢酒肉浓香,原来那箱子罐子中并非炸药,更不是什么厉害的暗器,而是大箱煮熟的牛肉,大坛子陈年老酒。
古钺聪下得轿来,说道:“各位叔伯,古钺聪有手有脚,本可以自己上山,但临行时教主再三嘱咐,神教规矩不可违,一定要我乘轿上山,我知少林寺无酒无肉,提前在山下胡乱备了一些,大家一路辛苦,将就着吃罢。”
众人争先恐后取碗倒酒,此次随古钺聪同上少林的有一百二十人,未能抢得酒碗的,索性捧起酒坛狂啖。几碗酒下肚,不少人酒意上来,一面如重枣的奴才走上前道:“兄弟们,我等跟随苏老贼外出时,他自己大吃大喝,却让我们自备干粮,非但如此,我们还要想方设法孝敬那厮,一有不是,就挨鞭子,鬼奴儿是他一鞭子打下山的罢,还有允儿,就因为天降大雨,没能保护好苏老贼的换洗衣物,老贼就割掉他鼻子,不然,他也不沦落到做花匠的境地。”从坛中舀了一碗酒,咕嘟两口喝罄,接道:“可自从古兄弟任大护法以来,大伙从十八层地狱到了天上,哪一天不比做皇帝还要自在。不瞒大伙,以前我总偷偷地想,要是能离开神教就好了,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恨不能一直跟着大护法,有多快活。”众人齐声称是。
古钺聪不愿与太乙北斗相遇,待大家吃饱喝足,吩咐放马缓行。众人一路纵览嵩山美景,近傍晚时分到了少室山。
少室山东依荥阳,西临洛阳,北引黄河,少奇峰而奇,如飞龙而卧,故有“华山如立,中岳如卧”之说,自古多王侯骚人、僧道隐士居于其间,称为“神岳”。是时山中望远,一轮乌金返照,将山中岩崖、树木映得绯红如血。但见:
云峰永壁立,傲峙摩高天。
涧壑藏流水,丘梁隐紫烟。
松柏邀鹤驾,洞府卧真仙。
此处方一日,俗尘已万年。
古钺聪一行人来到少林寺门口,看门的小和尚见到“嗜血教”的大旗,早入寺禀报去了。不一时,迎出来一名中年僧人,见到坐在轿子上的古钺聪,先是微微一凛,随即双手合十道:“嗜血教降临敝寺,有失远迎。”古钺聪欲要下轿回礼,林中槐低声道:“教主有吩咐,让奴才抬大护法进寺。”对那僧人道:“有劳师父。”那僧人见古钺聪并不下轿,顿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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