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面人揭瓦看过古翼尘,又请来三名朱雀宫中人监视阁楼中人,直忙了大半夜,这才施展轻功,小心翼翼来到古翼尘下榻处,轻轻推窗入去。
也不知古翼尘是否听见推窗声,仍是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铁面人疾步近前,使火折子点亮蜡烛,转身过来,一见古翼尘,不由愣住了,只见榻上之人身形魁梧,昂藏七尺,浓眉如漆,粗犷刚毅的轮廓下中透着一丝俊秀。铁面人愣愣看了片刻,才发现面前一双如潭水般的眼睛一转不转,毫无光彩。
“华瞒天,你不悬壶济世,却尽研制这等害人之物。”铁面人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伸进衣袖,从袖中掏出一绿色小瓶,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打开瓶盖往古翼尘鼻息前晃了一晃,说道:“小子,幸好你遇见了我。”
古翼尘闻到瓶中气味,皱眉道:“谁放屁,好臭”臭气入鼻,精神登陡然一震,腾地一声从榻上坐起,却见眼前站着一个满脸刀疤的铁皮怪人,古翼尘大惊之下,如沉梦方醒,右手一探,翻云刀已比在铁面人脖颈,喝问道:“前辈夤夜造访寒舍,有什么企图”
铁面人向后一缩,说道:“你先把刀放下”
古翼尘道:“你到底是谁”
铁面人道:“难怪被人捉了来,原来是个傻子。”四下一望,说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寒舍”
古翼尘微一环目,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惊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方落,忽听得门外依稀有说话声,有人正朝小屋走来。铁面人道:“路上慢慢说,你先跟我走。”
古翼尘道:“前辈不说明白,古某不会走,你也别想走。”大刀更向铁面人脖颈靠拢。
铁面人道:“老夫好心救你,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古翼尘茫然道:“救我”
铁面人道:“你现在深处嗜血魔教之中,想活命就跟我走。”
古翼尘一听嗜血魔教,更是大惊,拍拍脑袋,全然不记得自己如何来到此间。铁面人趁他分神之际,闪身一旁,说道:“要走便走,不走便了,待到得天明,做了人家老婆,到那时可别怪老夫没提醒你。”复从窗口跃出。
古翼尘更是稀里糊涂,微微一愣,起身走到门边,推开一道门缝向外觑视,只见两名身着绿衣的少男正向这边厢走来。他皱了皱眉,猛然想起:“这帮人和今日山上遇到的红衣少男一般模样”暗道:“如此看来,这里果然是嗜血教,我如何到了魔教之中也全然不知方才那铁面前辈神色惶急,似乎十分忧心我的安危,可我到底该不该信他”在房中转了两圈,眼见两名绿衣少男已到门外,又忖:“我既不知如何到了这里,多半不会有甚好事,幸得现下神智已清醒,我倒要看看,此中究竟有甚稀奇。”握刀在手,也跟着跳出窗来。
不想铁面人立身窗外,正在等他,见他跳出,伸手做了个噤声手势,拉着他矮身树丛之后。只听当中一擎着灯笼的少男道:“我听说,教主这次捉回来的玉面郎君,诨号叫作大漠狂刀,不止人生得世间无二,武功竟也不在教主之下。”另一人沉声道:“小点儿声,当心被他听到。”先前那人道:“怕什么,他中了教主的如梦散,半疯半傻,就是听见也无妨。”说着,便去推门。铁面人双足一点,悄无声息地到了两人身后,手指伸处,两少男瘫软在地,古翼尘道:“前辈这是”铁面人抬起一人的脚往草丛中拖拽,见古翼尘愣怔呆立,说道:“愣着干什么,要是他们发现你不在了,我们可就插翅难飞了。”古翼尘当即将另一人也隐在草丛中。
两人将尸首藏好,古翼尘拱手道:“多谢前辈相救。”那铁面人看他一眼,说道:“你现在信我了”古翼尘道:“晚辈还有一事请教。”那铁面人一把拉起他手,说道:“边走边教”古翼尘见他一个大男人来拉自己的手,脑中想起欧阳艳绝,下意识缩将回来,那铁面人一愣,转身就走,口中道:“此处机关重重,你不跟紧了,中了机关可别怪我。”话音未落,已然飘身丈外。
古翼尘正待拔足跟上去,发现丹田空空,竟只有三成功力。眼见铁面人只剩一个黑点,只得在身后咚咚咚疾跑。那铁面人轻功竟是奇高,片刻功夫已不见了踪影,古翼尘追了数丈便没了方向。正自张望,铁面人忽然站在他面前,说道:“你是不是想让魔教中人都知道我们在教中乱奔”古翼尘道:“前辈轻功好生了得,晚辈足下只剩三成内力,我”铁面人道:“谁让你不拉”“话锋一转,忽又道:“前辈我没空在此和你胡扯,跟紧了。”这一次却放慢了脚步。
不一时,两人奔至方才灯火通明的楼阁上,铁面人不见三名朱雀宫人,皱眉道:“人呢”
古翼尘道:“我在这里。”铁面人一把将他拉向暗处,说道:“你不要命了”古翼尘这才见楼阁里绿衣少男熙来攘往,一派喜庆,奇道:“深更半夜,这干人在干什么”铁面人道:“办喜事。”古翼尘道:“原来教中有人婚嫁。”又道:“既是请我来参加婚事,却为何要对我下毒”铁面人白他一眼,说道:“新郎就是你。”
古翼尘瞪着铁面人,一脸茫然,想要说一句“前辈休要玩笑”,见他神色,绝非说笑,登时接不上话。
铁面人说道:“你别胡思乱想了,你想知道的,我现在一气儿告诉你,白日里你上山来,欧阳教主见你”看了古翼尘一眼,继续道:“见你生得也不是极丑,满心喜欢你,你知道他本是男人可他并不喜欢女人总之欧阳教主看上的人,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你抓回来。后来,你中了如梦散,对他言听计从,被带到教中来,天一亮,就要和他拜堂成亲。”
古翼尘直听得脑中嗡嗡作响,此等事情莫说自己想也不敢想,就是如今听在耳中,也如身坠冰窖,一身鸡皮疙瘩,好似噩梦一般。铁面人拉了拉他衣袖,跳下阁楼,不一时便来到一片黑漆漆屋群中。
铁面人道:“这是出教必经之路,你跟着我的脚步走,一步也错不得。”嘴上如此说,却怕他踏错一步,也不回头,只把手向后扬了扬,要拉着他走。古翼尘随他立在原地,半晌也不见他走,忍不住道:“前辈,还要站多久”
铁面人叹了口气,也不管他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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