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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野 赤军 2356 字 2023-10-14

从张德的祖父、张禄的曾祖父起算,张禄这一辈共有男子八人早夭的不算论排行,张禄行五,张秩行末,所谓“二兄”,正是张禄叔祖的次孙,姓张名富字子厚。张禄闻言不禁冷笑道:“吾故见仲父眸子眊焉”

他修道数年,如今的感官非常敏锐,别瞧刚才堂上那么多人,闹哄哄的,每个人的神情全都清晰地印入了脑海。有些人是吃惊,有些人是欢喜,自不必论,其中也有些家伙的表情多少有点儿畏缩。比方说他所说的“仲父”,也就是张德二叔的次子、张富的亲爹、目前东族的管事人张浩,那绿豆小眼闪啊闪的,明明不是斜视,却老往一旁偏,貌似不敢正眼瞧自己。不用问啊,这人心里肯定有鬼哪。

再细问下去,果然不仅仅张浩、张富父子抢走了自己老爹的侧室,把张秩一个人孤零零撇在偏院,甚至还把原本张德名下的四百多亩水浇地也全都“代管”了起来。所以如今的张秩毫无生计来源,就跟普通闲汉似的,全靠族里每月发点儿糙米度日。张禄一伸手:“田契尚在否”张秩苦着脸回答:“亦为讨去矣。”

名义上是在张秩结婚成家前代管田产,实际上都把田契给抢走了,那将来还可能要得回来吗

张禄心里的火当时就蹿起来了。

张秩瞧着大哥的神情,那可怜的小脸就更瘪下去啦,当即跪下磕头:“是弟无能,未能谨守父兄产业”

其实张禄虽然保留了这一世的记忆,终究灵魂来自后世,跟张秩这亲兄弟真没什么感情可言,原本在山上的时候还琢磨得好好的我管他去死可等真见了面,听到这种情况,忍不住就气填胸膺:这也未免太欺负人了吧就算仲平这孩子跟自己非亲,好歹有故,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是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置若罔闻要知道连祖屋带田产,理论上也不是他张秩的,而是自己的我要真死了,或者一辈子不下山,不回家还则罢了,如今我回来了,岂能容得那些宵小再肆意妄为

这不是为了张秩,是为了老子的面子

想我前一世网上宅斗文也瞧了不少,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心里是门儿清啊。我不是无根基、无靠山的游子,先不提仙道那码事儿,我终究是郎官,是最底层公务员啊,搁乡下肯定横着走啊。别说是我的田让你们给抢了,就算本是你们的田,我说那是我的,谁敢说个“不”字想那张富,大字认不得一箩筐,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官做宰了,族里能相帮他来跟我顶牛吗

封建大家庭,什么乡约、族规,说到了全都是假的,还得靠实力说话,而这实力么,就由封建体系中的位置所决定。

老子要是不能把该我的东西抢回来,还加上利息,再交到张秩手上,老子就不姓张

当下双手扯起张秩来,呵斥道:“别这么一副脓包相”恼怒之下,连“古仙语”都脱口而出。张秩瞧着兄长,似懂非懂,张禄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汝以为,吾何等人耶”

张秩说哥哥你自然英明神武,有老爹的遗风张禄一瞪眼,说不准拍马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就你感觉,我是什么样的人张秩瘪瘪嘴:“兄仁厚人”

张禄说别瞎扯了“胡谓仁厚仁乃不智,厚必不刚”我从前也就跟你今天似的,是一窝囊废,只是如今不同往日“世已乱矣,仁厚不可活,奸宄乃得富贵。吾今宁为奸宄,亦必为汝讨此公道”

第十三章、吃他一口肉

张禄这边算计着要收拾张浩、张富父子,那边他爷儿俩,再加一个张浩的长子、张富的哥哥张贵,也一齐跑去找到了老族长张午,试探说张禄既然回来了,咱们是不是要把田产和祖屋都还给他们哥儿俩啊

张午拧着眉头,说让张秩搬出祖屋,这本是族中公议“祖居本属大宗,昔与张德,为其势所迫,不得不然耳”可是说到田产,本来就算你们代管,既然张禄回来,当然应该归还,只是

“彼云入山修道,当不恋俗世产业。”

张富说那可不一定,谁说道士就不能置产业了再说了,他自己不管,可以要回去交给兄弟嘛“吾父子代管其田,比年所获,皆有供奉族内,以资族人。张秩薄情,若归之,恐无所出也。”

张午闻言,眉头不禁蹙得更深了。确实张浩父子抢夺张秩的田产,全靠事先喂饱了老头儿,才能打出族中公议的幌子,而在得手以后,也年年都给老头儿上供名义上算全族公用,但怎么分配还不是老族长说了算张富提醒老头,一旦张秩把田产要回去,他就未必有我们那么大方啦,即便也有捐献,到时候说要查账,看都花在哪些族人身上了,怎么办

老头儿实在舍不得这笔外财,可是又琢磨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代管、代管,总不可能代管一辈子吧本来想过两年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彻底吞没,张秩孤零一个,又没有别的产业可支撑,就算告状也进不去衙门口哪。可没料到张禄突然间又活着回来了,他弟兄两个要是一起闹腾起来,事儿就比较难办

“如之奈何”

张浩说了:“彼既云修道去,则同出族,必当弃产。其田非张秩所有也,乃张禄有,叔父可云前误信其死,故族中公卖耳,以下田值与之三五千钱可也。”顿了一下,又说:“吾等愿献此钱。”

这年月的田地根据所处位置、土地肥瘦程度,最主要是平均产量划分,单价差距非常之大。象密县周边那些好田,尤其是水浇地,每亩能够炒到上万钱,而山沟里的小块旱田,往往每亩不足千钱,甚至有低于二百钱的。要说张德给儿子们留下的田亩虽然总数不多,当然都是好地,就算卖不了一万,七八千一亩总得有吧,张浩却一张嘴就“与之三五千钱可也”老实说整个密县境内就没有那么下等的土地。

可是我能够找出种种理由来圆谎啊,或者因为族里正好缺钱用所以贱卖了,或者说被官家给强买了啥,你说我张浩种的就是你家地不不,那是我后来又花大价钱给买回来的,你合着不能让我给你补差价吧伪造几张田地买卖凭据那还不简单吗只要过了这个坎儿,以后就可以再不提什么代管啦,这就是我张浩的田

主意很损,也有点儿馊,张午老头儿不禁一甩袖子:“即万钱亦少,况三五千乎”你们想趁机贱买他家的地,这个我没意见,也可以帮忙扯谎,问题你们也未免太过贪心了吧只出三五千钱就想买四百多亩水浇地全天下都没这个理儿啊

张浩赶紧加价:“愿献八千钱,唯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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