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 / 2)

gu903();想到这里,她简直心痛不已,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再不想耽误下去了,立刻就想写信问颜老爷——信可以先写好,等收到回信再寄出去也没关系。

颜芝仪于是迫不及待去书房写信了,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

这封信的信息量很大,颜芝仪知道做生意也要因地制宜的道理,颜家包括周围的亲朋好友,就没人来过京城,为了让颜老爷他们有个概念,她用很大篇幅详细介绍了下京城繁华的商贸集市,南来北往、奇珍异石在这里都能买到,甚至还有专门卖西洋商品的洋行,可谓是天上地下、无所不有。

想要在这里赚个盆满钵满,只靠新奇独特可能不行,太简单的技术活很容易就被人模仿去了,太高端的前期投入也十分之巨大,她那一千两“巨款”投进去不知道能不能听个响声,所以她也想从小本买卖做起。

老爷子最初干的就是小本买卖,还去外地走商过,应该能给她一些建议。

颜芝仪耐心详尽的写完京城情况,和自己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时间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放下笔才觉得有点腰酸背痛,抬头看看窗外,就看到院子里众人都围着个大盆或蹲或坐,连两个小家伙也没闲着,全都埋头做着什么,她扬声问道:“你们都在干嘛?”

杨妈也大声回:“弄姑娘您想吃的田螺,太多了,大家都在帮我挑田螺肉。”

颜芝仪小时候在乡下爷爷奶奶家过暑假才亲手挑过田螺肉,甚至还为了口吃的用老虎钳剪田螺屁股剪到手抽筋,城里的生活就很便利了,想吃田螺肉有直接卖田螺肉的,想吃小吃炒嗦螺也可以买人家处理好,所以她也很多年没这么玩过了,突然来了兴趣,赶紧起身道,“我也来我也来,你们等等我。”

“才刚刚开始呢,还得挑上半个时辰。”

颜芝仪却不听,直接把写好的信纸放在书桌上晾干墨迹,顺便等陆时寒回来后请他发表阅后感,她则摩拳擦掌去院子里跟大家一起处理田螺肉了。

大家一起聊聊天做做事,倒也其乐融融,只是田螺肉处理好以后,颜芝仪总觉得洗过的手还是隐隐有些腥味,刚好陆时寒下班回来,她二话不说把手伸过去让他闻,陆时寒也立刻说出了正确答案,“仪儿碰过田螺了?”

“你也闻到腥味了?”颜芝仪叹气,“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陆时寒闻出来了,却毫不介意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怎么不用胰子洗手?”

“杨妈他们都用草木灰,我以为这个就能洗干净,便不想用桂花胰子,毕竟不便宜嘛。”

但她现在承认一分钱一分货了,草木灰能将油脂脏污洗得干干净净,却没办法盖住腥味。有些钱还是应该让别人赚的。

看她一脸失策了的郁闷,陆时寒突然问:“家中可还有茶水?”

颜芝仪以为他要喝茶,回道:“今天忙着干活,只切了一壶茶,现在早都凉了,寒哥不如等等,让杨妈再烧一壶水过来?”

“冷的正好。”陆时寒牵着她去放茶水的堂屋,一边解释,“书上说冷茶也有除味留香的作用,若是隔夜的效果更佳。”

“真的吗?”颜芝仪一时喜出望外,走得步子比他还快些,两人很快取了茶壶出来,陆时寒负责缓缓倒水,颜芝仪用不多的茶水将自己白生生的小手从里到外搓了一遍,放到鼻尖轻轻一嗅,果然没有了腥味,指尖反而似有若无萦绕着茶香味。

又变成了香香的小仙女,颜芝仪心情都轻松了,这才兴致勃勃拉着颜芝仪去书房看她的作品。

陆时寒一听她给爹娘写了信,也没问为什么,反而笑道:“仪儿可还记得,赵兄先前离开京城前来家中找过我们,说已经同辰隆镖局打过招呼的事?”

颜芝仪当然记得,那位辰隆镖局少当家带着他们走了十来天的路程,结下了一份友情,讲究江湖义气的赵诚远在离开京城前还来向他们告别了,顺便给他们带了份惊喜,“赵少当家那日说,已经让辰隆镖局京城这边的掌事记下了,日后他们有人要去或者经过江州,都会提前知会我们一声,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他们的镖队可以帮忙捎一程……所以他们最近是有镖队要经过江州吗?”

陆时寒含笑点头道:“正是如此,这次镖队三日后出发,他们掌事的今日就让人去翰林院通知我了。仪儿上回说想给娘和岳母送去京城最时兴的料子,这两日便可以去街上挑选起来了。”

颜芝仪眨了眨眼睛,诚实的说:“寒哥你要是不提,我险些又忘记这茬了。”

陆时寒云淡风轻道:“无妨,我帮仪儿记下了。”

颜芝仪就很感动,寒哥从来不说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却会用实际行动把她说到一切都记在心中,堪称做的比说的好听。

哦不,寒哥说得同样好听,他只是从来不整那些虚的,夸她却从来不吝赞美。

啊,又是被撩的一天。

第六十六章以身相许陆大人。

虽然颜芝仪写的只是一封无关紧要的家书,陆时寒却也拿出在单位看朝廷邸报的郑重态度,认真专注的看了两遍才缓缓把信放下抬头,也不等颜芝仪问他阅后感,他已经关切的问:“信中所写可是认真,仪儿也想学做生意?”

颜芝仪被他一问颇为紧张,“我不能做生意吗,还是朝廷有这方面的规定?”

她依稀记得从古至今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官员不能经商,有句名言叫“使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意思就是说靠百姓食禄生存的人,不能再跟老百姓争取利益。

毕竟是享受大福利的人,怎么还能跟普通人争取小利益?这是不讲武德啊。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颜芝仪以前做小老百姓,觉得这个规定就很科学民主,公务员们捧着铁饭碗,国家待遇那么好,那就不要分心了,踏踏实实为人民服务,做生意搞副业这些机会还是留给他们普通人吧。

如今自己也成了官员家属,颜芝仪才知道钱是永远不够花的,首都物价房价那么高,有钱人还那么多——接待过一次陆时寒的同事就发现了,即便是公认清贫的翰林院,看他们的吃穿用度也知道都是有钱的主儿。

其实她早该注意这个细节的,隔壁的张大人,以及他们这栋房子的屋主,也都是在没什么油水的单位工作,他们不但能养家糊口还能在内环买房,要不是私下经商赚钱,那就是收受贿赂了。

颜芝仪好歹喊了隔壁那么久的叔叔婶婶,自然更愿意相信他们不是受贿的人,真受贿了也不可能把钱花在明面上,尤其是买房这种大手笔,经济来源要是经不起调查,早就被人参奏了。

想到大家都在背地里闷声发大财,他们也不能落后太多嘛。

颜芝仪本来觉得法不责众,他们只要低调一点,做生意并不会有风险,但是被陆时寒一问,她才想起来自家老公估计不会同意她打擦边球。

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陆大人能出书搞副业已经是底线了,这毕竟是风雅且完全合法合规的行为,他还立志要写对社会有意义的内容,赚钱和服务大众两不误,足以证明他的思想觉悟有多高了。

颜芝仪紧张等待陆时寒的回答,心里其实已经准备妥协了,只要他说一句不合适,她立马放弃这个小计划,转而想想别的路子,实在不行也去写书卖专利之类的。

不过陆时寒却在她紧张的目光中缓缓摇了头,详细介绍起来,“朝廷虽然不鼓励此举,倒也并未禁止家眷经商,只要官员本人不出面,且不可为了家中生意假公济私,那便不受影响了。”

颜芝仪又惊又喜,“咦,本朝对经商这么宽松的吗?”

陆时寒笑道:“确实放宽了许多,前朝还有商人子弟三代以内不许科举规矩,到了本朝也都废除了,不仅是商人子弟,连军籍匠籍出身也都能参加科举。”

大齐朝不能说足够平等,至少奴婢、隶卒、乐户、倡优等贱籍仍然存在,但比起限制诸多的前朝已经算是很包容开放了。

颜芝仪也后知后觉的点头,对哦,她家和周围经商的亲戚都没有培养家中子弟考科举,并不是不能,而是实力不允许,科举考试太难了,像陆时寒这样寒窗十多年考出功名的已经是凤毛麟角,更多的是活到老考到老的,所以能够坚定不移让家中子弟考科举的,除了官宦之家以外,就是家里有着金山银山的富户和祖上出过进士举人的书香门第了。

陆家就属于书香门第,陆时寒有位曾祖父考中了举人,还在县衙谋得师爷一职,很是攒了一笔家底,才能让陆家后面三代男丁都能不事生产、专注科举,虽然在陆时寒出生之前,这份家底已经彻底被掏空,要不是陆父运气好年轻时就考中了秀才,有了养家糊口的能力,且愿意为儿子牺牲自己的科举梦想,陆时寒和他弟也不能从小开蒙学习正统知识了。

当然,陆时寒这种天赋如果生在颜芝仪他们家且早早被挖掘出来,不仅她爹娘砸锅卖铁要供他考科举,估计连她家那些叔伯亲戚都要挣着抢着出学费路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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