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便问路道:“京城那边的情况,你可打听了人们都如何说”
路一口气将银耳汤喝完,这才放下碗擦擦嘴巴,点头道:“效果很好,如今街头巷尾议论的都是这个水车。今儿水车亲自试用后,几乎接近成功,只要再稍微改动一下就可以大量生产投入使用,我料着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回京城,到那时,此消彼长之下,谣言大概也就消散了。”
曾夫人叹口气,轻声道:“许是我有些贪心了,我要的可不仅仅是消散,我要的,是谣言不攻自破。”
路笑道:“其实没人再说这事儿,谣言也就等于是不攻自破了。难道娘还指望着那些曾经传过谣的人跑来咱们府里,跪着道歉说他们错了,他们才知道是受人蒙蔽,败坏了我和方夫人的清誉呵呵人都是死要面子的,有几个人肯这样做就是心里知道错了,也万万不肯说出来。不然怎么会有死鸭子嘴硬这种俗语呢。如今这个境况就算是最好的,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和方夫人是清白的就行了,总不能派人出去,逮着一个就让人认错吧方夫人说的对,若真是这样做,只怕有那好面子的人被激起性子,反而还一口咬定了,就跟爹爹先前抓人进监牢一般,这就落了下乘”
“行了行了,我不过说一句话,你就说了这么些。也不知道那方氏有什么厉害的,听听你这话里话外,倒对她推崇之极。你怎么说也是新科状元,将来是要官居一品甚至登阁拜相的,对一个女人这般推崇,像话吗”
“有什么不像话的娘又不是不知道儿的性情,有才有德者我就欣赏佩服。方夫人虽是女流,却正是一个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泽铭又和儿子相交莫逆,这有什么不像话的”
曾夫人冷哼一声道:“泽铭少年出征,如今在漠北听说又是打了两场胜仗,你若欣赏佩服的是他,我还有什么话说别的也就罢了,当日你中了状元,为什么要和方氏打招呼不是你肆意妄为,会有后来这一段风波”
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微笑道:“儿子是才子嘛,没有一点放浪形骸的举动,怎么好意思叫才子”
不等说完,就见曾夫人拿起身旁软枕,这厮经验丰富,立刻站起身说了一句“儿子想起还有件事没办。”接着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这里曾夫人听见他在外面问丫头冰糕放在哪儿,忍不住也是“扑哧”一声笑出来,接着却又皱起眉头,暗道这孩子大了,如今又有了功名,在翰林院做编修,可说是读书至此,已经到了极点,再往下能有什么成就,端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人家都是成家立业,我们这个好,业已立了起来,家还没成,也是时候给他寻个好姑娘成婚了,偏偏他眼高于顶,这个看不上那个也不待见,他嘴巴又厉害,但凡提个人家,就被他批的一无是处,该不会死小子心中存了些什么不对头的想法吧不行,这一次回去后,再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一定要给他定门亲事。
“你在冷宫三年,这功夫茶的手艺却是半点儿没落下。”
凤仪殿内,荆妃和皇帝对面而坐,眼见面前温柔美人皓腕轻舒,清亮茶水在袅袅热气中注入精致茶杯,动作优雅纯熟,此情此景,当真赏心悦目,皇帝忍不住就赞了一句。
荆妃轻轻一笑,淡淡道:“臣妾自懂事起,就喜欢烹茶,这么些年来,也不知烹了多少次,这份儿技艺都刻进了骨子里去,刻进骨子里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容易消磨掉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皇帝宣召
“人家都说冷宫是地狱一般的所在,你在里面三年,连烹茶手艺都没有消磨掉,难道就一直都是这样安之若素”
从冷宫出来,皇帝对她似乎重新回复到了之前的恩宠无双,只是每每两人在一起,对方总忍不住提起冷宫之事。这曾令荆妃十分苦恼,她知道皇帝大概是心怀愧疚,所以更不知该如何应对。若借机诉说可怜,又怕皇帝心魔更深;可若避而不谈轻描淡写,又怕皇帝误会她心怀怨怼。后来还是和方采薇说话间说起,被对方点了一下,只说寻常面对就是,不必过多琢磨,只向平日里说话一样,如此既不是携悲自怜,也不是怨怼逃避,时日久了,皇帝大概也就放下了。
所以此时听见这话,荆妃便淡淡笑道:“说什么安之若素,那都是假的,臣妾修为还没到宠辱不惊的地步。况且冷宫是什么地方去了那里哪有能安之若素的只是想着既然到了这等地步,哭叫也没有用,倒不如坚强些,能多过一天就赚一天。如今可不是被我料中了冤情昭雪,重回后宫,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大风光。采薇常说好故事都要讲究个先抑后扬,最后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想而知,皇上和臣妾这一段情缘,应该是个好故事。”
“先抑后扬。”皇帝微笑点头:“你那弟妹倒是个妙人,你也是。何升和朕说过,当日去传旨时,冷宫那些妃嫔个个披头散发,状若厉鬼疯虎,独独是你,仍然白衣如雪,一尘不染,就是接旨时十分激动,也仍未失态。”
荆妃扭头偷笑了一下,接着摇头道:“皇上也别尽信何升的话,臣妾其实失态了,当日接了旨意,话都说不出来呢。不过他说的什么白衣如雪一尘不染倒是没错,冷宫里洗衣服还是不难的。皇上想想,臣妾是个多爱美的人,就是在冷宫里,又怎能容许自己变成其他人的形容这事儿也不独皇上知道,您没看当初泽铭送进来的包裹里,都有漂亮衣衫。”
“哈哈哈这倒是。”皇帝大笑:“说起来,那些漂亮衣衫都是你那个了不得的弟妹给你做的。是了,你知不知道镇宁侯府近一段时间可是出尽了风头。”
荆妃点头道:“略有耳闻。其实何必听说臣妾猜也猜得到,皇上如此恩赏,那些勋贵府邸哪有不闻风而动的道理自然一瞬间就捧上去了”
不等说完,就见皇帝摆手笑道:“不不不,这一次可不关朕的事。前阵子是因为青路跨马游街时,方夫人恰好带着两个小姑子在道旁围观,和他打了个招呼,结果就因为这个,也不知从哪里刮起一股妖风,诽谤他们两个不清楚,闹得是满城风雨。”
荆妃双手一顿,皱眉道:“这段日子采薇没过来,我还以为她是太忙了,难道竟是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周公恐惧流言日,这话真是半点没错。皇上,那诽谤造谣的人,当真居心叵测,该重重严惩。”
皇帝无奈道:“流言就是如此,一夕之间传播开去,往哪里找源头保国公府倒是抓了些人,结果只让事态愈演愈烈,幸亏这之后又出了件大事,引起所有人的兴趣,方将这流言给压了下去。”
“阿弥陀佛。”荆妃合掌念了声佛,却没有表现出对新出大事的关心,皇帝不禁摇头笑道:“你啊,一贯是这样性子,其实咱们之间,又何必这样谨言慎行告诉你,这件大事也是和你家有关。”
“咦”荆妃这下是真的惊讶了,笑着道:“也是我们府里的事不知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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