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荆泽铭和方采薇,两个小太监笑容满面的上前行礼,荆泽铭每人给了一两银子,两人千恩万谢的欢天喜地去了。
几人忙着收拾起来,将被褥都铺到床上,茶壶茶杯摆在一个竹制的矮几上,这是二爷荆泽贤的手艺,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矮几,荆泽铭拿回来一个,被方采薇看见,就随口说了一句若是装上机关,能让这竹几折叠起来,打猎时带着也方便。第二日荆泽铭把这话告诉了二弟,荆家二爷大受启发,连着十几日不眠不休苦心钻研,到底赶制出来这么一个折叠竹几,虽然挨了母亲媳妇好几日的抱怨,他自己却觉着心满意足。
此时这竹几摆在当地,荆泽铭看了几眼,微笑道:“泽贤这份手艺当真高明,这竹几带着又方便,摆在这里又不俗。”
双喜在一旁笑道:“可不是两个小公公直说咱们家行李少,分量也不重,别人家都是一大包一大包的,像是那何家,桌子椅子就有两套,十几个人送了两趟才算完,差点儿把他们累死。”
荆泽铭摇头冷笑,淡淡道:“何家竟然到现在还不知收敛,真是奇怪,何富贵固然是个草包,可何将军不该这么无能吧”
双喜道:“哪儿啊人家小公公说了,何家这一次是收敛了好些呢,不然按照何富贵的性子,恨不能连他们那张金丝拔步床都给搬过来。”
荆泽铭:
方采薇:
“太嚣张了。”方采薇摇摇头,不期然就想起年羹尧来,直觉这何家将来恐怕落不了好,不过想想何贵妃她爹,人家乃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还要镇守北疆,冲着那份战功赫赫,或许皇上也不会把何家怎么样,最多是扶持一些势力做为掣肘罢了。
正想着,就听荆泽铭道:“梅儿哪里去了”
方采薇道:“梅姨娘贪看景色,我让双福和碧枫陪着她去采一捧野花,老板你是不知道,这里的野菊花开的可好了,我这会儿忙着安置东西,等到忙完了,我也要出去采一些,晒干了收集起来,回去泡菊花茶,清心明目最好不过。”
“是吗”荆泽铭怀疑地看着方采薇:“该不会二弟妹又借故给你一些破烂茶叶,你不好和她闹,只好自给自足吧”
方采薇撇嘴道:“爷你也太小看妾身了,我是能受这样欺负的人么再说二奶奶连着得了几次教训,如今也乖巧的很。我是说真的,这野菊花你休要看它不起眼,可真是好东西。你想啊,这个时节了,其它花儿都谢了,只有它漫山遍野长得蓬勃,这是多么强韧的生命力啊。”
“你说的没错,野菊花向来吃苦耐劳,可这和泡茶有什么关系”
“那个就就好像物似主人型,这个野菊花生机勃勃,它体内也必定有那种强韧的物质,也许泡茶后就让热水烫了出来,咱们喝下去,这东西就能归咱们呢。”
方采薇眨眨眼,她刚刚只是随口一说,谁知世子爷如此不耻下问,但这个时候能说两者没关系吗那自己不成了说废话吗不行,这个面子决不能丢,所以大奶奶忍不住就“强词夺理”了一番,心中还振振有词地想着:这是我们现代得出的一些结论,我没办法明说,只好这么似是而非的说一通,老板你领会意思就好。
荆泽铭也看出方采薇是在强行挽尊了,依照世子爷的个性,此时就该莞尔一笑,把话题揭过去,但偏偏不知怎么,对上方采薇,他就生出了坏心眼,此时就悠悠一笑,挑眉道:“原来如此啊。不过刚刚不是说喝野菊花茶是为了清心明目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强身健体呢。”
“清心明目和强身健体有什么冲突吗爷”方采薇明显是被老板不肯就坡下驴的态度惹恼了,坐在荆泽铭对面单手叉腰,阴恻恻问了一句。
荆泽铭:“呃没有冲突,强身健体清心明目,这野菊花就是作用忒多了些。”算了,等下还要和这女人商量正事儿,先放她一马吧。
双喜和碧丝都忍不住扭过头去,在心里默默为世子爷的夫纲点了一根蜡。
过一会儿梅姨娘回来,向来有些孱弱的美人儿此时却兴奋的俏脸通红,她手里捧着一大束野菊花,刚进帐篷就兴奋叫道:“奶奶看,妾身哦,爷回来了。”
喊到一半才发现荆泽铭,梅姨娘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连忙蹲身行礼。荆泽铭看她脸上还挂着汗珠儿,秀丽面孔泛着健康红晕,不由点头欣慰笑道:“在外面就不用太拘束了,看来这广阔天地让你心情也放松许多,这很好。你们奶奶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太着调,但很多事情她所思所虑其实是靠谱的,你要多听她的话,趁着这几日多走走看看,愉悦身心,省得像个药罐子似得风一吹就倒。”
方采薇:老板你这段话简直槽多无口你造吗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着调了你在我下属面前如此抹黑我,这是大忌。还有,什么时候风一吹就倒的变成了药罐子药罐子那么矮矮墩墩的,要把它吹倒,那怎么着也得八级大风吧你把这两个形容病弱的词捏到一起,听上去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射猎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要给老板留几分面子的。大奶奶这样想着,不禁也被自己的仁慈体贴感动了。
这一夜除了荆泽铭,几个人都有些兴奋。世子爷是稳如泰山的性子,虽然晚上与方采薇讨论了一下几日后的夺旗游戏,又得到一些启发,大致有了计划轮廓,但还能沉得住气。
然而再怎么定力超群,架不住身边一个女人烙煎饼,床边矮榻上一个小丫头烙煎饼,不远处的榻上还有两个女人在烙煎饼。
烙煎饼也就罢了,到后来这煎饼还烙出了节奏感,这个烙完那个接上,那个烙完了又有人接上,如同潮水一般连绵不断。
世子爷终于忍不住了,坐起身没好气道:“你们一个个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了离了家就睡不着”
方采薇笑道:“怎么爷让我们吵醒了你也不想想,这可是秋猎,破天荒头一次啊,隔着不远就是皇上和宫妃的住处,更不用提天阔云高心旷神怡,一想到明天就可以漫山遍野的撒欢儿,谁能睡得着”
荆泽铭:“你还想漫山遍野的撒欢儿干什么把自己当成没笼头的野马了”
“哎呀就是表达对自由的向往嘛,不要抠字眼儿。“方采薇哈哈笑着:“爷,您也不用怨我们,说到底,还是你心不静,俗语说得好,心静自然凉。”
“罢了罢了。”荆泽铭一听这话,就知道方采薇又要开启“强词夺理”模式了,自己口齿也算伶俐,可在开启这种模式的方采薇面前,世子爷还是要甘拜下风的,于是不再多说,又直挺挺躺了下去。
好在经过这么一闹腾,烙煎饼的次数明显减少,慢慢地,草地里秋虫鸣叫模糊起来,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荆泽铭就被方采薇叫起,只听她笑道:“爷今儿就要去参加射猎大会,妾身预祝您马到成功。”说完递过来一朵大喇叭花,里面装着满满的露水。
“咱们这一次过来,没带杯子吗”荆泽铭无语看着那朵喇叭花,却听方采薇笑道:“哎呀,杯子是天天都用的,哪里比得上这大自然的野趣,是不是老板你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荆泽铭:好吧,和妻子一比,自己的确可以算作一个木头人了。
因接过露水一饮而尽,接着就听门外传来嘈杂说话声,不一会儿,碧丝和碧枫提着两个大食盒走进来。
gu903();方采薇喜滋滋道:“这可是御膳房的手艺,快摆上来,咱们好好儿吃一顿,恭送爷去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