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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看向林徽真,却见林徽真单手撑着下颌,睨向他的目光透着一股漫不经心,淡淡地道:“我说过,你在这里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但到现在为止,你就叫过一次。怎么”林徽真声音微冷,“我如今这点微末修为,再也支使不动血河派掌门了吗”

“属下不敢。”季芜修单膝跪地,方才面上的些许纠结焦躁已经褪去,只剩下严肃与沉静。

“你有什么不敢”林徽真声音平静地反问道。

“属、我、我只是”季芜修抿了抿嘴唇,之前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色,小声地道:“我只是不习惯。”

正魔两道,哪怕是当初竭力推举林徽真为正道尊者的天华门掌门在见到林徽真的时候也尊称一句“林尊者”,更别说其他人了。

“哦,是不习惯,不是嫌这个名字烫嘴。”林徽真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道。

“自然不是。”季芜修不解地看向林徽真,名字有什么烫嘴的。

林徽真的手指点了点沙发扶手,道:“那叫两声听听吧。”

季芜修:“林徽真。”

“不错。”林徽真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淡淡地道:“挺顺耳的。”

季芜修:“”

“好了。”林徽真摆了摆手,示意季芜修起身,道:“刚才你想说什么,可以继续说了。”

季芜修:“是。”

季芜修想要求助的事情,自然与他目前身体的异状有关。既然猫薄荷可能与他身体变化有关,即使季芜修对猫薄荷的效用深恶痛绝,他还是不得不正视猫薄荷的潜在作用。

季芜修需要知道,每一次变身为人的时间能够持续多长时间,能不能利用猫薄荷持续变身,还是需要一些缓冲的时间,缓冲的时间有多长。

林徽真略一颔首,道:“可以。”

林徽真答应得干脆,但季芜修的态度反而更加迟疑起来。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玄真尊者,委婉而谨慎地补充道:“听闻猫薄荷这类植物对猫科动物的影响非常大,行为上会出现极大的反常。为了不给你带来困扰,另一个我可以在单独的房间里服用猫薄荷。”

林徽真竭力压在差点翘起来的唇角,神情莫名地看向季芜修,道:“如此,我怎么帮你记录时间”

“我”季芜修卡壳了,受困于黑猫躯体的魔修在那一刻脑袋空白一片,只讷讷地重复道:“怎么记录时间”

“行了。”林徽真摆了摆手,安抚道:“我知你身不由己,不会在意你服下猫薄荷之后的反应的,小事而已。”

“呃”季芜修眨了眨眼睛,迟疑道:“多谢。”

“现在就开始吧,季芜修。”林徽真坐直了身体,道:“我后天还得去上学,没有多少时间浪费。”

回想一下林徽真的课程表,季芜修不再迟疑,转身回书房取出剩下的三根猫薄荷棒棒糖。

季芜修这一次的人形,维持了五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期间里,林徽真“一本正经”地对着季芜修试验了卤蛋喜欢的东西,比如猫薄荷,比如猫抓板。

季芜修僵着脸将猫薄荷凑到鼻尖嗅了嗅,表示自己没有啃咬的欲望。还有那棵被林徽真当做猫抓板拎回来的玉兰树,季芜修站在树前,伸手慢慢地挠了一下,他倒是挺喜欢这棵玉兰树,单是对外形的欣赏,并没有抓挠的欲望。

人形的季芜修和猫形的卤蛋有着共同的爱好,但猫科动物的偏好在季芜修的身上表现得并不明显,这种情况持续至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

确切地说,是这一回季芜修维持人形的第四个小时零五十八分钟的时候,季芜修望着玉兰树的目光渐渐有些魔怔,而且有些坐立不安。

林徽真皱了皱眉。

第四小时五十九分钟的时候,季芜修终于忍不住了。他顾不得解释,大步冲进了书房里,伸手就狠狠地挠了一把玉兰树的树干。

林徽真吓了一跳,却见季芜修抿着唇,深碧色的眼眸里满是凶光,原本修剪得极为平整的指甲不知何时变成了猫科动物锋利的爪钩。他站在玉兰树前,刷刷刷一遍又一遍地挠着玉兰树的树干,瞧着竟有些兴奋。

林徽真呆了呆,还没等他意识到季芜修突变的态度意味着什么,就见到眼前这个身姿颀长的俊美青年忽然开始起了变化。

雾蒙蒙的黑色妖气萦绕周身,不过眨眼之间,方才容姿姝丽的青年就缩水成一只黑色小奶猫。

“季、卤蛋”

鉴于季芜修和卤蛋悬殊的身高差,季芜修能够站在原地轻轻松松地挠着玉兰树,但卤蛋这只身长才二十一厘米的小奶猫可办不到。

因为季芜修刚才的动作,卤蛋此刻右前爪的爪钩嵌进了树干里,左前爪则高高扬起,明显是准备跟右前爪交替挠树。至于他两条后腿,则悬在半空中,全身上下唯一的着力点就是挠进了树干里的右前爪了。

这样的动作,看上去格外危险。

林徽真定了定神,正待上前解救卤蛋的时候,却听到卤蛋喵了一声,喵声里明显带着兴奋。

作为一只没有季芜修状态记忆的黑猫妖,卤蛋虽然因为他此时的姿势而懵了一瞬,但他很快就被眼前玉兰树树干的好手感所吸引,兴奋地喵了一声,身体一扭,两只后爪直接蹬上了玉兰树的树干。

虽然不免因为这个动作下滑至树底,但他却没有丝毫惧怕,小眼神兴奋至极,挠着玉兰树就不撒手,竟似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似的。

林徽真:“”

等卤蛋终于从磨爪子的兴奋中缓过劲儿来,注意到房间里的林徽真时,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情。

林徽真看着这只熟门熟路从他的裤腿爬到膝盖上的小东西,心情略有些复杂地由着他蹭了蹭自己的手背,而后抬手一引,客厅茶几上的一根猫薄荷棒棒糖直接飞入他的手中。

林徽真看向腿上的卤蛋,晃了晃手中的猫薄荷棒棒糖,道:“卤蛋,想要吗”

五个多小时之前还为着一根猫薄荷棒棒糖而痴狂的小黑猫抬爪扒拉了一下这根散发着淡淡清凉香气的绿褐色圆球,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他上前一步,毛茸茸的脑袋顶着林徽真的胸口,然后啪嗒一下,整只猫直接躺倒在林徽真的怀里。而后他翻了个身,两只爪子扒住了林徽真的衣服,滚圆的凤眼直直地看向林徽真。

显然,比起猫薄荷棒棒糖,卤蛋对林徽真更感兴趣。

林徽真被卤蛋,或者说,季芜修的目光看得微微失神。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用下颌蹭了蹭卤蛋的小脑袋。而卤蛋则伸长了爪子,粉嫩嫩的肉垫贴在林徽真的下颌处,一下又一下地按着。

林徽真的心都快被卤蛋给融化了。

好在他还记着正事。

定了定神,林徽真语调轻缓地道:“不喜欢这个了之前是谁咬碎了一颗猫薄荷球还蹭得浑身都是来着”

gu903();“喵”卤蛋往林徽真的怀里蹭了蹭,拒绝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