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是,有一句话比这句“浮生若梦,红尘一笑”更有名,几乎有名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清风一剑惊天下,冷月玄冰镇武林。”
冷月宫的名号,再一次威震天下。
宋虎、唐绝、诸葛镇元、陆义、柳叶虽然从正邪大战中活了下来,却无处可去。终于,在一个最冷的冬夜,雪花格外的白。“十绝丹”毒发的日子终于来临,七窍流血,浑身溃烂,肝肠寸断,一样样在他们身上出现。
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一个衣衫褴褛、长满脓疮的垂暮老人,蜷缩在一个臭气熏天的角落里,时不时用流脓的手背擦去口鼻鲜血。
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又到何处去。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偶尔会见他突然发疯一般大喊:“我杀了你”奇怪的是,他的声音跟容貌相比,格外年轻,像是一个青年被禁锢在一具苍老的躯体中,说不出的诡异。
这时若是有不识趣的人靠近,会顷刻间死在他掌下。很快,他又会恢复一脸茫然。
风雪中的御龙山庄,给人一种落寞萧条之感。龙伯成了御龙山庄的新任庄主。没有半分喜悦,没有一声喝彩,只有寒冬的严酷。
龙伯跪在龙啸天、龙夫人的墓前,任凭积雪覆盖全身。积雪覆盖下的龙伯,“天机子”的神气不复存在,更无半点御龙山庄庄主的威严,有的只是一片衷心带来的愧疚。
龙施雨的结局都是他咎由自取,并非任何人之过。御龙山庄的所有荣耀也随着龙施雨的消失而不复存在。
做了庄主之后,以龙伯之智,当然也发现了庄主卧室里的秘密。研习密室里的龙神功之后,龙伯功力大增,只是龙神功最后一招“飞龙在天”,从此失传。
铸剑城,城主府内,欧正天大战之后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一只娇嫩洁白的玉手时而在他胸膛抚摸,时而摆弄着他的胡须,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欧正天睁开眼,满足地笑道:“夫人越发年轻漂亮了,我却是一把老骨头了。”
“说什么呢。”欧夫人美目横了他一眼,“上回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欧正天点点头道:“夫人言之有理,欧世杰他们劳苦功高,按辈分还是我长辈,长期关押他们也不好。”
欧夫人娇声道:“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们身居长老之位多时,城中颇有势力,你刚恢复城主身份,人心不稳,只怕”她娇媚的声音,能将人骨头融化。
欧正天将她用力一搂:“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哎呀,老头子,你轻点”
次日,欧世杰、欧世非、欧世峰、欧世雷四人便恢复了长老身份,重新穿上了火云白袍。
武当山顶,寒风彻骨,飞雪连天。
一个青年道士在冒雪练剑。武当掌门佩剑锋芒毕露,剑气四起。
风雪中,青年道士不再因为仇恨而练剑。这次,他怀揣着梦想,有朝一日,他要让“武当”二字响彻云霄。
原来,梦想的力量丝毫不亚于仇恨。能为梦想而练剑,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寒风中,他仍挂着笑意,任飞雪沾满全身。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腰间挂着与他个头一般长的铁剑,哆哆嗦嗦地从风雪中跑来。望着青年道士雪中练剑的身影,眼中满是憧憬。他学着道士的样子,练了几招剑法,也似忘了寒冷。
铁剑对他来说太过沉重,练了一阵,小伙子手臂酸痛,再也抬不起来。他收起铁剑,对着青年道士行礼道:“启禀掌门”
青年道士早发现小伙子的身影,收起佩剑道:“何事”
小伙子恭恭敬敬地道:“掌门重伤初愈,笑神医曾嘱咐过您不可过度劳累。”
这青年道士便是张鸣凤,司空一剑长剑从他右胸穿透,未伤及性命,被笑红尘救起。他理所当然做了武当掌门,今天是他伤愈后第一次练剑。
而这小伙子是武当山下“客满楼”包老板的儿子。张鸣凤重回武当山后,包老板便让自己未成年的儿子拜在他门下。
张鸣凤笑意更浓:“好,我不练了,接下来看你练”
“是”小伙子也挂着稚嫩的笑意,举起酸痛的手臂,抽出铁剑。
武当派,在他们身上,充满了希望。
大雪封山,两个独眼酒鬼在山间客栈开怀痛饮,没喝两口,其中一个已经倒下。剩下一个一人喝完了客栈所有藏酒。
一个番僧,赤脚在雪地赶路。他双脚冻地通红,忽然闻到一股烤肉飘香,马上精神一振,扑了过去。
清风山顶,与当年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座冷月宫,重新矗立。覆盖在皑皑白雪中的冷月宫,却透露出一股暖意。
宫主宝座上,莫子名与沐清柔坐在一起,百合、小樱、小若风等一群丫头叽叽喳喳吵个没完,似有说不完的话。等武林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终于汇报完毕,百合她们识趣地退下。
沐清柔把头依在莫子名温暖的怀里,叹了口气。
莫子名多少猜到了她为何叹气,仍故意问道:“柔儿,何事叹气”
沐清柔目光望向窗外,透过薄薄的窗纱,望着空中明亮的一轮新月:“现在武林中所有人都怕我们冷月宫,我却反倒有些不安。”
莫子名也无奈道:“是啊,如今魔宗绝迹江湖,武林中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难道世间就此再无恶人”
“现在越是平静,我反而有些害怕。”沐清柔的身体竟然一阵发抖,“我怕重蹈两位先祖的覆辙。”
莫子名将她用力揽入怀中:“别怕,有我在。”其实,他心中也有些害怕,尤其是崖下老人那句“杀光了天下恶人,你便成了天下第一大恶人”令他寝食难安。
这时沐清柔感觉莫子名胸前有一物触碰着她脸庞,她伸出玉手摸出一看,是天宁寺的贝叶经和西域神僧的译文。
莫子名低头看着她手中的贝叶经,忽然眼前一亮,忍不住在她额头亲吻了一口。
沐清柔含羞低头,不知他为何突然高兴了起来。
“柔儿,我们明天去外面看看雪景如何”
“好啊,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不对,应该是你去哪,我去哪。我可是路盲啊”
“也是”
天宁寺只有几间简陋的木屋,毫无往日的半分雄伟风采。风雪中,寺里仍隐约传出几声微弱的啜泣。要从内心的伤痛中走出来,谈何容易。
至罡大师成了方丈,主持寺庙重建。那日之后,他从未笑过,也不主动与人言语。
风雪未停,他早早推开木门,刚踏出一步,马上被眼前一个不起眼的包袱吸引。
他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三物。一卷贝叶经原文,一卷贝叶经译文,还有一卷无量真经。
他放下包袱,冲出木屋,四下探望,除了风雪,别无一物。雪地上连一个脚印也没有。
看包袱上积雪不多,应是放下不久。至罡大师早已醒来,在屋中打坐,却不曾有丝毫察觉。
重新拾起包袱,看了一遍贝叶经译文,又看了遍无量真经,至罡大师沉吟良久,又慢慢放下无量真经,认真诵读起贝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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