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一僵。
扶玉秋小小声地朝他说:“记得藏好凤凰传承啊。”
凤凰:“……好。”
扶玉秋这才放心走了。
凤凰这次没直接离开,原地耐心等了片刻,才凭空消失在凤凰殿。
***
九重天大殿。
仙尊身着凤凰纹雪袍,慢条斯理走到云椅坐下。
凤北河正恭恭敬敬跪在殿下,腰背笔直,看模样应该真的跪着候了许久。
瞧见仙尊,凤北河颔首行礼:“见过父尊。”
仙尊应了一声,对一旁的云收道:“把白雀叫来。”
——竟是直接无视了还跪着的凤北河。
云收忙不迭出去,很快就捧着白雀跑回来,放在仙尊面前的小案上。
扶玉秋不知道为什么,难得张开翅膀,却是用羽毛尖尖挡住尖喙,黑豆似的眼睛里全是水雾。
“怎么了这是?”仙尊皱眉问,“不舒服?”
扶玉秋拼命摇头,想要捂着嘴往后退,眼中水雾越来越浓,差点要凝成水滴落下来了。
“不知道呢,我刚找到他时,他又要去凤凰殿,嘴里好像还叼了个东西。”云收说,“但我一过去,那东西就不见了。”
扶玉秋:“……”
仙尊:“……”
仙尊回想起刚才扶玉秋说要给凤凰拿果子,又见他这个欲盖弥彰的动作,当即沉默了。
扶玉秋偷了人家药房的春归果,根本不敢大大咧咧让活阎罗看到,在云收过来时就将果子一口含在嘴里,将腮帮子都撑得滚圆。
他强忍着眼里全是撑出来的水雾,还在难过地心想:“我都含过了,也不知道洗一洗凤凰还嫌弃不嫌弃。”
果然不能做偷鸡摸狗的坏事。
遭报应了。
扶玉秋努力含着果子,心中盘算要是活阎罗现在让他啾小曲,自己到底是啾还是不啾?
他尝试着“啾”了一下,差点把嘴里的果子吐出来,忙不迭含紧了。
看来不能啾。
仙尊一言难尽看着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白雀,大概怕他噎出个好歹来,正要让云收再把他送回去。
却见白雀的视线无意中瞥了一眼地下跪着的凤北河,湿漉漉的眼睛当即烧出一股怒火来。
“啾!”
扶玉秋一见仇人,当即气得叫了一声,嘴里的果子竟被他囫囵吞了下去。
仙尊:“……”
扶玉秋也不知是噎的还是气的,往仙尊掌心一栽,喘着气不吭声了。
仙尊遽然一抬头,凤凰威压再次铺天盖地而去。
凤北河猝不及防直直低头跪地,本就重伤未愈的身体险些致使全身经脉灵力逆流。
仙尊淡淡道:“你吓到他了。”
凤北河:“?”
云收也:“???”
得了,尊上又犯病了。
仙尊的脾气从来没有人能琢磨透,有人言语间冒犯了他,他却能心情愉悦地赏赐;但有时却能将鸟随意当焰火放。
这段时间仙尊和白雀相处久了,差点让云收忘记,尊上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凤北河不知自己为何无缘无故被迁怒,思来想去或许又是蛇族。
——毕竟这些年来,他从未做过一件让仙尊动怒之事,除了诛杀蛇族那事。
凤北河从善如流道:“父尊息怒。”
仙尊垂眸将灵力输入白雀体内,帮他飞快炼化那颗春归果,省得被噎出毛病来。
扶玉秋呛得咳嗽两声,吐出来一颗果核。
果核那样大,也难为他能吞进去。
见白雀怏怏趴在掌心不动,仙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光滑柔软的翎羽,淡淡道:“下界仙盟又在闹什么?”
凤北河重伤未愈,加上几日内被仙尊威压扫了两回,此时脸色惨白,跪着的身体已隐约有些摇摇欲坠。
但他神色依然镇定,道:“近五年,下界下了十一次炎火雨,仙盟怀疑是金乌作祟,筑八十一层「天听塔」,想请父尊施恩降惠,降服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