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方才岑樱丢下她朝父亲跑去后,她心里害怕,藏在芦苇丛中围观了全场争执,不想兄长竟也跟了来,当即不管不顾地朝身后跑。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似乎穷追不舍。她从来没有跑得这样快过,五脏六腑皆似和小腹绞在一处,上下颠簸,脚下麻木得已感觉不到疲累和疼痛,只是朝前奔跑而已。
前方的芦苇荡一直接到了黄河边上,似与天际相连。薛崇眼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慌乱,不过稍纵即逝,他扬声喊道:“阿姮,和哥哥回去。”
“只要你回去,这回出逃之事,我可以不追究。”
薛姮此时已经跑到了黄河边上,面对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水与通往河间的一截短短栈桥,不得已停了下来。
胸腔里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腹中依旧疼痛如坠,她却没有半分知觉。
原来,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死的。
从一开始,她选择的就是一条走不通的路,不管怎样她都没有办法摆脱过去的梦魇……
她心下一片绝望,却也因此平静了下来,布裙与散开的发丝飘扬在春晨的阳光与微风之中,仙姿清绝,有如登月的姮娥。
薛崇的马此时也已停了下来,他怕刺激了她,只缓步靠近,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阿姮,过来,别做傻事。”
薛姮眼眸浮泪,回头看着那张总是冷漠厌恶的脸,在她眼前裂出了一丝担忧。
他是在,担心她吗?
他这样的人,也会担心她?
她觉得可笑,尔后当真笑出了声:“你为什么要来?”
薛姮双目含恨,和泪凄然:“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摆脱你了,好不容易就要过上新的生活了……你为什么要来啊……”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不死在路上!”
她痛哭失声,笑容带着窒闷的凄厉,大约是这最后一句彻底激怒了他,薛崇脸色一怒:“薛姮,你找死是吗!给我滚回来!”
他翻身下马,朝她飞奔而去,但下一瞬,她便头也不回地冲上了那座栈桥,跳进了波涛汹涌的黄河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那么晚,因为去冬奥做和平鸽了……emmm其实还是想把阿姮写完呜呜呜……
闷罐儿真的发大火了,渣女樱樱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嘎~嘎~嘎~)
第53章(小修)
回程之时,岑樱被单独关在一辆马车内,由专人看守。
大约嬴衍是真的恼了她,他不许任何人和她说话,也不许任何人探视,岑治也被另外关着,岑樱没办法得到半点有关外界的讯息。
她心里既害怕又伤心,又担心他会对阿爹下手,却连他面也见不到,遑论求他。
嬴衍并没有在白马津多做停留,当即返程,苍龙府护送御驾浩浩荡荡沿官道回去。
午间休息的时候,封衡带了套衣裳去看望岑樱,车门打开,她把自己蜷缩在车厢一角小声地啜泣,桌案上放置着侍卫方才送来的食案。
天光透入,她希翼地抬了眸子,见是他眼里又黯然下去,嗫嚅着唇唤:“小封哥哥……”
是她糊涂了,她把他气成这样,竟还幻想他会念及旧情来看她。
却也不是伤怀这些的时候,她把哭得脏兮兮的脸擦了擦,紧张问道:“姮姮怎么样了?我阿爹怎么样了?”
湿漉漉的眸子,像是受了伤的山间小兽。
封衡一阵沉默。
岑治还好,陛下虽然盛怒,也只让他们把人关起来,带回京中处置。
至于那薛家娘子,听闻不知因何跳了黄河,好在人是救了上来,现已被薛崇带去了滑县寻医问药。
不过有一点非常诡异,听底下人说,那薛娘子被救上来时,下.身全是血,联想到先前苍龙府所报,只怕……
他说了岑治暂且平安的事,道:“薛娘子不小心落了水,被薛指挥使带去就医了。”
落了水?不会是姮姮想不开寻短见吧?岑樱一下子紧张起来:“那她没事吧?那姓薛的……”
话到一半又生生噎住。虽然封衡是大理寺卿,理应是能为姮姮做主之人。但姮姮要她不要告诉别人,她是否应该告诉他?
所以她问:“……薛崇没生她的气吧?这次都是我不好,是我硬要她跟我一起走的,我真的很怕薛家会怪罪她……”
“没事的。”封衡安慰她,“毕竟是兄妹,薛世子理应是担忧居多。”
当时他没在场,却也听底下的人提了一嘴。彼时河水浊浪滔天,薛娘子险些就被冲走。薛崇径直跳了下去,被河水冲出十丈远才将人救了上来。
看来此人虽然阴鸷冷血,对待家中姊妹,总还是尽心的。
那是你不知道他人面兽心的样子呢。岑樱暗暗腹诽。
她问了半晌都是问旁人,唯独没问陛下。封衡在心间叹息一声,唤她:“樱樱。”
“陛下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他从没见他如此失态过,为了逼问她的下落,竟然险些杀了母亲。
诚然这件事的确是父母不对,身为人臣,焉能欺瞒君主,但陛下的反应,也实在过了。他跟随他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在意一个女子。
岑樱眼波一黯,把头埋在膝上伤心地喃喃:“……我知道我不该不辞而别,可我之前就问过他要不要和我们走的,他自己说的不会……我不是没有问过他呀……”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