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立春只有低头的份。
进了屋,庞大娘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只说她傻的不透气。
文霞才不理会她,这大姑姐就是欠骂。
她笑着招呼冯四妮,带她去洗了手出来坐客厅里吃点心,又朝楼上喊:“九九,小表姐来了!”
骆听雨带着骆言从楼上挪下来。
冯四妮已经不太认得骆听雨和骆言了,她愣愣的吃着东西盯着骆听雨姐弟俩瞧。
骆言更认生,他就知道又冒出来个姐姐在吃家里的点心。
在他的意识里,这些东西都是姐姐吃的,就开始护着:“不吃!”
骆听雨忙拦着,道:“四妮姐姐可以吃。”
骆言看着自己的姐姐,认真地纠正:“不吃!”
“可以吃,言言要懂得分享,家里的东西大家都可以吃。”
骆言听懂了分享,他以前只分享给姥娘姥爷和爸爸妈妈等一干自己熟悉的人,对上完全没印象了的冯四妮就开始替姐姐护食,这回明白了还是要分享,马上就改,主动过去拿起一块饼干递给冯四妮:“吃!”
“你叫姐姐,这也是姐姐。”骆听雨认真地教他。
骆言看看冯四妮,再看看姐姐,冲着她喊:“姐姐!”
“这个姐姐,这也是姐姐呀,你说姐姐吃吧……”
“姐姐吃!”
冯四妮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她还没认过来呢,有些拘谨。
冯亮惊讶的嘴都没合拢。
他心里震惊地不行,骆常庆家这个小九,明明比他家四妮还小,咋说话办事一板一眼的这么像样呢?
就忍不住问正给他倒茶的骆常庆,骆常庆冷笑道:“爹娘上心教的孩子和不上心教的孩子站一起肯定有差距。他姑整天东家长西家短,孩子不用心带,惯的惯个没样儿,不管的连管都不管。”
冯亮汗颜。
旁边的骆立春一听骆常庆还说她,脸一沉就想说话,还没说旁边的庞大娘就把话接过去了,道:“常庆说得没错,孩子得教啊,指望他自己懂啥时候能明白啊?”
屋里有人抽烟,骆听雨就不想在一楼待了,招呼冯四妮上二楼。
骆立春也想上去看看,但是没有邀请她的。
而且现在也没那么好奇了。
她进来后瞧了瞧,觉得也就那样儿,无非就是大点儿,宽敞点儿,屋里没多少家具可不显得宽敞吗?
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
自家人聚齐,文霞开始去忙活中午吃的。
菜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而且今天吃的人也少,弄一桌就行。
冯亮给骆立春使了好几次眼色让她过去帮忙,她都装看不见,最后冯亮也没了脾气。
当然,文霞也没打算用她帮,她要是在跟前转悠还不够碍眼的。
而且叫她回来不只是吃饭,骆德康是准备跟大姑姐和常庆商量商量,大伯子弄的那出事咋解决。
屋里,骆德康点上一根烟,看着骆立春和骆常庆,问道:“现在小春也回来了,常庆也在,咱正好说说,你们对你们大哥的事是啥看法?”
骆立春一怔,道:“大爷,这事不都弄完了吗?小峰哥俩不是已经挪出去了?至于我哥,那以前咋样往后还咋样呗。”
咋听这意思似乎还没完呢?
骆德康气笑了:“那意思是咱骆家人就白让他耍弄?”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骆立春,骆立春被看的发毛,下意识的看向她娘,廖春华冷哼一声,张口就骂:“看我干啥?我都打听清楚了,年前他就跟那边勾.搭上了。过年都是在那边过的,还时不时回去孝敬孝敬,以前我光见他耍嘴,也没见他真孝敬,跟你一样,都是肩膀扛着脑袋回来吃,都不兴说给我买点东西。现在认上亲爹了,跟他爹亲,回回去都是大包小包,不光孝敬爹,连叔叔婶子都一起孝敬着。”
“他忘了小时候他那个爹喝醉酒差点摔死他了?还认亲爹,叫他跟他爹过去吧,以后他没娘了!”
“从过年到这,几个月了?他屁都不放一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可真是随了根了。”
廖春华说起来就伤心,开始抹眼泪。
骆立春也不敢替老大说话了,她惴惴不安的。
骆德康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道:“那天我上你祥成小爷爷家去了一趟,你祥成小爷爷的意思是,既然人家亲爹还健在,又想要儿子,加上常胜也愿意认,不行就让常胜回去吧!”
骆祥成是跟骆常庆的爷爷是一个辈分,但不是一支。他们这一支没有辈分这么高的老人了,骆德康是最年长的。
他们跟骆祥成那一支稍微远点,但也没出五服。
平时他们这一支有点啥事都是找骆德康,让骆德康出面。
像是牵扯到族谱这样的事,骆德康也得去找骆祥成拿意见。
骆祥成年龄大了,身子骨不太好,多半都在床上躺着,头脑还挺清晰,说话虽然颤音很重,听起来有点费劲,但条理清楚,他的原话没说的这么客气:“不是咱自己家的人就是留不住,该清就清…你们还寻思啥?还用问他意见啊,他是咱骆家人吗就问他意见?撵出去…拿大棍子砸出去,打那个王八羔子!”
歇了歇又道:“等我去了下头,我先找着骆大军啐他两口,干的啥半吊子事啊!”
骆德康顾虑廖春华的面子,没把原话说出来,可以说很婉转了。
骆常庆搓了把脸,他倒不是替骆常胜惋惜或者想替他说话,他在感叹…这一世的偏差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