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粉萃心术不正,您好心待她,她反过来却想害您,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卓幸脚步一顿,方才魏妃与皇后在殿内打了一架,她都忘了粉萃了。
“你去打听打听,皇上要如何处置她。”
平华犹豫的点点头,又说:“这犬往后都养在凤栖宫了么?那奴婢去叫人给它搭个窝。”
幼犬仿佛能听懂人话似的,朝平华叫了两声。
一行人快到凤栖宫,与正往凤栖宫赶来的余妃打了个照面,平华下意识就皱眉道:“娘娘,咱们快些走吧。”
卓幸今儿也没心力与余妃斗心眼了,就想趴在软塌塌的卧榻上睡上一觉。
余妃快快迎了过来,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轻声道:“我正要去凤栖宫,没想到在路上撞上了。”
余妃身后的宫女捧着几个大匣子,看这架势,她不会是来送礼的吧?今儿不年不节的,卓幸下意识警觉,生怕余妃给她下什么绊子。
余妃又是一笑:“这些是本宫娘家送来的,想来妹妹会喜欢,便亲自送过来了。”
余妃眼里讨好的意图太过明显,卓幸微微蹙眉,颔首道:“余妃姐姐有心了。”
随即,余妃便自觉与卓幸并排一同往凤栖宫走,路上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好似二人交情很好似的。
余妃送来的确实都是好东西,一个个金光闪闪的,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她肯定高兴得合不拢嘴,说不准还想抱抱余妃的大腿呢。
只是如今,皇上拿来了太多好东西,她凤栖宫都快没地儿放了,卓幸心下微微感伤,现在连金银珠宝都动不了她的心了,活着真没意思。
卓幸身子乏的很,虽说方才刚刚睡醒还吃了些东西,但魏妃那番话抽走了她大半心力,现在反而累了。
想必方才玄清宫发生的种种余妃都有所耳闻,不知道这会儿过来是要做什么。
卓幸等了半响,余妃抿抿嘴,道:“从前是我心眼小,总与妹妹过不去,现下我也想通了,在宫里姐妹间才是能互相扶持的,旁的都不重要,我有心与妹妹和好,不知妹妹……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余妃这番言辞姿态已经放的极低了,一双眼睛紧张得望着卓幸。
她向来是个眼镜长在头顶的人,何曾与人这般讲过话?但如今宫中形式明朗,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若是还与她过不去,那便是惹皇上不高兴。
父亲那边也说了,皇后撑不了多久,静贵妃情势不明,如今是该低调的时候。
再者魏妃今日落此下场,余妃悄悄看了卓幸一眼,谁知道是不是她吹得耳边风。
卓幸稍稍抬了头,她本就无心宫斗,若是人不害她,她也不会闲着没事儿干去害别人。
“我不计较,也请姐姐不要计较才好。”
她说了句场面话。
余妃面色一缓,笑着点点头,这才起身道:“公主还在寝宫,那本宫就不多留了。”
卓幸点头,让平华去送人,然后自个儿瘫在了椅子上,懒懒道:“姑姑,今日不摆午膳了。”
杨姑姑看她一脸没胃口的样子,便点点头,让丫鬟扶着她进屋歇息去。
卓幸才一走,紫兰就拿着一封拜帖匆匆进来,瞧了瞧没见卓幸,便与杨姑姑道:“这是尚书夫人的拜帖,求见娘娘。”
杨姑姑拿过拜帖,眉头拧起,这卓夫人她倒是听闻一二,好像对娘娘不大好……
可是毕竟还是娘娘的母亲,她一个做奴婢的不能私自拒了,便差人将拜帖放在卓幸床头。
卓幸这一觉足足睡过了午膳,一抬眼天都灰了。宫女提醒说尚书夫人的拜帖到了,卓幸这才瞧见。
她进宫这么些时日,与卓府反而没了联系,旁人都以为,她已经是个没娘家的人了,她自个儿也是这么以为的。
冷不丁的卓母来访,她倒有些诧异。
她捏着这张拜帖,出神道:“许了。”
卓母来时只带了一个嬷嬷,这嬷嬷一直是伺候卓母的,年龄大了,卓府的下人们都挺怕她的。
卓幸上辈子也挺怵这嬷嬷的,而且她不大喜欢卓幸,但是又碍于她养女身份,不得不奉她为小主子。
如今她倒是谦卑恭敬,脸上不见往日对她的刻薄。
卓幸让人奉上了糕点茶水,还有进贡的甜梨,都是好东西,也就凤栖宫有这么多了。
卓母自然是识货的,看得出卓幸如今在宫里是混的风生水起,她心下惘然,本该是高兴的,可同样是女儿,绮儿却……
她忍住了哭意,笑着道:“近日可还好,宫里头日子还习惯?”
卓幸也笑着答:“还好,都习惯了。”
母女间的客套,一时间令二人都无言。
卓母微微捏住了袖口,踌躇一番,还是直言道:“你妹妹,要嫁人了。”
这倒稀奇了,哪家不要脸面的,还敢娶卓琦?
卓母又道:“是余侍郎的公子,余妃的弟弟。”
“余尚开?”卓幸不可置信得挑了挑眉,虽说卓益忠位处尚书之位,但卓琦闹出那些事,余家又是个要脸面的,怎么可能同意呢?
说到这儿,卓母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语气都急了些:“那余公子倒对你妹妹极好,说非她不娶,可余家迟迟没个说法……”
卓幸了然,余家势必还要权衡一二,到底是与卓益忠攀上关系好,还是捡起自家脸面好。
卓幸笑笑:“她做出那等子事,余家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