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前世临终前那凌老婆子说夺去她身份一事,就是祖父也是知情并支持的,若是如此,自己更是大意不得,这事背后到底如何,她也需得好生查上一查。
这世好不容易重头来过,她绝不做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最后行凶之人再念上几声佛,好似活祭了她,她还得感恩多谢这个机会似的,实在令人作呕。
//
静姝打定了主意要及早谋划,到了京中不任人宰割,便寻思着有哪些事情她可以着手开始准备。
她见冬影每日都是寅时起来练功,到了辰时再入房服侍,仍是精神奕奕,不禁心念一动,她想到前世自己被人软禁在庄子时从谋划逃出,到最后回到京中历经的千辛万苦,想着若是自己也会些拳脚功夫,断不至于艰难成那般。
冬影能护着她生病的母亲一路从北地逃灾到蜀中,途中还救了周兰月主仆,功夫的确是不差的。
静姝便召了冬影问她自己可不可以也学些拳脚功夫,冬影自然一口应下。虽然自家小姐现在年纪已经大了些,习武不会有什么大作为,但能强身健体,会些自卫招式总是好的,主子把自己派到她身边,吩咐了以后一切以她为重,自然是什么都要替她考虑为先。
别看冬影才十四岁,但她自出生起就被皇家暗卫营选中,未能走路前便浸泡各种药水,两岁蹒跚学步时就开始习武,十二岁便已经正式成为了影卫出任务,是皇家暗卫营中重点精心培养的精英,三殿下竟然把她给了这位白家小姐,可见对其的重视。
静姝自开始习武,初始时还颇有些辛苦,但一段时间后,精气神就越发足了起来,就是身高都开始串了起来,当然这也可能是陈氏的错觉。
这日用完了早膳,陈氏瞅着静姝越发润泽的小脸,神采十足的大眼睛,心里很是高兴,就唤她陪着自己听她理事,道:“姝儿,先时母亲就打算让你开始学着管家理事,可你却总是生病,便一直耽搁了下来。但我看你现在身体也强了许多,不若就开始跟着母亲学着管家吧。”
说着叹了口气,道,“你父亲总觉得女儿家当以贞静贤淑为好,也总怕你跟我学了些商家作风,误了你,只让你跟着师傅学习琴棋书画,又跟那蓝嬷嬷学那些世家礼仪,这些不是不好,但母亲总觉着,待你成亲,这管家理事,打理嫁妆庶务,也是同样重要。”
说到这里又不禁抚了抚静姝额发,笑道,“将来母亲必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虽然也会给你挑选经验老道的掌柜庄头管事,但也得你心中有数,才能不被人欺了去。”
静姝听到这里却是心头一震,前世的时候自己虽然后来也跟着母亲学了一段时间管家和庶务,可是到了京中,就是母亲自己都被祖母管得死死的,束缚在后宅之内,而后来自己的嫁妆,的确是丰厚至极,可惜却是尽落入他人之手,自己都未曾好好清点过。
思来真是憋屈之至,静姝小手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这一次她定当将这些尽握在自己手中才好,也好方便她培养些得力的助手。
她思及此,便调整了笑容跟母亲应了声“好”。
想了想,又道,“母亲,女儿将来怕是要嫁到京中的,不若您现在就在京中帮女儿置些产业,田地庄子,宅子,直接就教着女儿打理,如此也好过将来女儿接手应付不过来。”
“还有,母亲,这些产业我看不若还是挂在大舅的名下,将来就说是大舅给女儿的陪嫁,也好过到时京中白府的人有什么非议,只当是父亲的私产额外给女儿置办的,让您和父亲受些非议。”
外祖家豪富,当真不在乎这些产业,且她记忆中外祖母还有大舅二舅都非常疼她,断不至于为了这些产业算计于她。
可白家不同,白家说是书香世家,可早在战乱之时,江南祖产悉数被毁,所剩无几,在京中也不过是一穷二白起来,子弟又多,这些年母亲都不知应着父亲的要求补贴了多少进去。他们的眼睛可是都齐齐盯着母亲的嫁妆产业呢!
且静姝没说的是,父亲当初在祖母各种劝说下,就要求母亲,给姐姐白静妘置办和自己一样的嫁妆,说姐姐是他的原配嫡长女,嫁妆照理来说还要丰盛过自己,给姐姐置办什么样的嫁妆,将来自己就不能越过!
可母亲给自己置办嫁妆用的可都是母亲的私产!亏父亲和白家自诩守古礼重规矩,却不知道逼着母亲用母亲的嫁妆给其嫡长女置办嫁妆是何道理?虽然姐姐也还是好的,可静姝心中却替母亲不值。
更甚者祖母也用着同样的“古礼”“规矩”,竟是逼着母亲给堂姐们也添置了不少嫁妆,道是一家子姐妹,不好出入太大云云,虽然父亲对此其实心里也有些微词,但却顾着兄弟情深,也不愿违逆祖母,让母亲不知在其中受了多少委屈。
母亲性子虽强,但一来白家明里暗里拿自己的婚事威胁着母亲,二来外祖家陈家欲在京中行商,甚至在蜀中,也多有借着白家门第之光,便也不太在乎那些资财,劝了母亲在这方面多有忍让而已。
可是静姝思起这些事,想到祖母对母亲的苛刻,白家众人一边用着母亲的钱一边还要隐隐讽着母亲是商户之女,似乎玷辱了白家门第一般,心中就觉憋屈。
看若是舅家送自己的嫁妆,到时候白家还好不好意思让她的舅家也去给堂姐堂妹们置办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