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玉明熙的威胁刺激到了赵洵,他猛地推开她。玉明熙只觉得脚下失去重心,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摔去,重重的撞在地上。
耳边咚的一声,玉明熙但是感觉头晕目眩,耳边被嗡嗡的耳鸣声覆盖,紧接着,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的后脑勺,慢慢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躺在地上,视线渐渐模糊,身体慢慢变冷。她要死了吗?
活了二十二年,到死尽是遗憾与不甘。
她没能护住小燕,那孩子不爱服软在那肮脏的地方要吃多少苦头。
赵洵这个混蛋,欺骗了她这么多年,却没有遭到报应。她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赵洵却春风得意,佳人在怀。
还有先帝……那个年迈的老人待她如同对待亲生女儿,可她却没能在叛军围城时救他一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李禄逼到吐血气绝。
她也曾想过一死落得干净,可先帝临终前吊着一口气,紧紧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喃喃念叨着有一个遗落民间的小皇子,若是不能找到他,死也不能瞑目。
“朕身边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你一定要活下去,替朕找到那个孩子。”
就算是报答先帝的恩情,她也要活着。
带着这个信念,玉明熙委曲求全活到了今天,终究是撑不下去了。
直到临死,她才明白自己失去的一切原来是多么美好,可是全都被毁了,她好恨啊。
恨赵洵,也恨她自己。
玉明熙的意识渐渐消散,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萧瑟的秋风卷席着乌云,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来,雨声掩下郡主府中骇人的寂静,唯有深入骨髓的寒冷,久久未散,拖着她向更深处坠去。
——
好冷。
身体好像被冻僵了似的无法动弹,彻骨的寒冷从四肢蔓延到心脏,耳边隐约听到有人从门外路过的声音,玉明熙定定的躺在床上,仿佛被梦魇住一动不动。
冰冻的心脏突然开始跳动,玉明熙像窒息了许久的人终于浮到水面上一样大口吸气,心脏正常的跳动起来,四肢也开始渐渐回暖。
玉明熙猛然从床上坐起,惊得一身冷汗。
她环视四周,是她在郡主府的卧房。紧接着不可置信地握住了手掌,确认自己是活生生的人后,顿时陷入深深的绝望。
难道她没死成?
还要再被赵洵继续利用下去?
手掌下意识的向后摸到后脑勺上,却没有碰到料想中的伤口,那里没有受过伤的痕迹。玉明熙不解,起身下床,打开窗户,庭院春色如许,和暖的春风吹进屋里,消解了她身上的寒气。
神识渐渐清醒,玉明熙暗自疑惑,她不是摔破了头死了吗?怎么一觉醒过来不但身上没有伤口,外头竟也从秋天变成了春天。
窗外,小燕欢快地向她跑过来,开心道:“郡主,您今天醒的那么早啊?”
再次看到小燕的笑脸,玉明熙惊喜万分,开了门让她进来,捉住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看她,“你去哪儿了?”
小燕疑惑,歪着头问:“郡主您说什么呢,我不是替您去给赵公子送回礼去了吗?”
听到赵洵的名字,玉明熙顿感惊恐,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送过他什么礼,皱着眉头呢喃道:“我送了他什么?”
小燕笑道:“郡主您还没睡醒吧,您不是说太子殿下赏的那副千里江山图最配赵公子的才气,让奴婢送过去吗?”
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万金,多少文官才子只盼一见的千里江山图就这么被送给了赵洵,这件事她是记得的。
那是她与赵洵相识一年时,她送给赵洵的回礼,而赵洵送她的不过是一个针法粗糙的荷包,还被她当做宝贝似的戴在身上,任别人笑她戴这丑东西丢了皇家颜面,她也不在意。
如今想来,一个破荷包就把她哄得那么高兴,真是愚蠢。
也是在这次赠礼后第二天,赵洵向她表露爱意,她与赵洵定情,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过,她不但没有死还回到了与赵洵定情前一天……
说不定,她能改变过去。
她所经历的重生闻所未闻,惊诧过后,玉明熙迅速恢复了冷静,乌黑的眼眸微垂,思索着如何与赵洵划清界限。仔细想来,她与赵洵如今有什么关系?她是郡主,赵洵不过是个小门户的庶子,只要她不理会赵洵,他都找不到见她的门路。
他就是个普通人,是她的喜爱才让他在她眼中变得特别,现在她看透了赵洵的野心,对他没有半分好感,连再见一面都觉得恶心。
除却赵洵,她应该……去找那个遗落在民间的皇子。
对,她要找到那孩子。
即便她能改变现状,也无力医治太子日久缠身的顽疾,日后没了太子哥哥和陛下的庇佑,她总得有个可以依仗的势力——与其向李禄屈身,不如她去找到小皇子,握在手里做个护身符。
回想前世先帝在她耳边的嘱托,那个孩子身上的胎记,随身的信物,以及失踪的地界。
理清思路后,玉明熙即刻动身,同小燕说:“你去收拾行李,我们去南边走一趟,若是有人问了,就说我回广阳府为爹娘祭奠。”
小燕疑惑道:“我们突然回老家,那赵公子怎么办,他说想见……”
玉明熙按住她的肩膀,认真道:“别管他了,人生苦短,何必将大好岁月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
昨日还对赵洵情深不能自已,睡了一觉突然就变了心意,小燕不懂也不多问,乖乖去收拾行李。
玉明熙提笔给广阳府的叔父一家写信,托他们帮忙找人。
她一定要找到那孩子,为了陛下也为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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