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自信和胆魄,来自于他对自己的信心。
这种信心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但是不懂进退,你就是再强也得死的连渣子都不剩。
陈冲当然懂得进退。
对方蓝的一击不中之后迅速撤退,他让他的两个手下盯住了方蓝,自己却去找先前离开的冯凯了。
他有种感觉,冯凯会需要他给上一枪。
警察在街上抗一直56步枪就太显眼了,他还穿着警服,在太原这样的乱局下,一身警服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当兵的不会太为难,他一直跟在冯凯身后,他见过我和张世平干他,他也明白这个年轻的上尉军官并不是什么猛人。
一只警用手枪握在兜里,七发子弹,保险已开,冯凯啊,你知道不知道,有支枪,就在你的身后,随时准备干爆你的脑袋。
冯凯并没有觉察到身后一直尾随的陈冲。
前面,就是城防司令部了。
此刻,傅作义军长坐镇太原城防,三十五军已经悉数就位。
傅作义将军坐在作战会议室里,面前摆着午餐,已经放了五个小时了,傅作义没有吃一口,他痛苦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副官,坐在他的身旁,“军长,阎长官分明使的是借刀杀人之计啊,守太原本就是死路一条,凭咱们剩下的半个军,无疑羊入虎口。”
傅作义将军是阎长官一手提拔起来的,知遇之恩,提携之恩,兄弟之情,栽培之意,十几年来南征北战,在血与火里结下的情义,是这个副官一句话就能抹杀的吗
“不许乱言,太原,当然得守,我不来守,难道让阎长官来守吗”
副官冷哼一声,显然极度不平“李服膺将军就杀的冤,大同战役打败,李将军虽有指挥失灵之责,但根本罪不至死啊。”
傅作义眼神缓缓变冷“不错,李服膺没有跑,天镇也打的惨烈,可是,无可反驳,他的部下跑了,大同一线兵败如山倒,战事急转直下,若不杀他,如何重振军威,有些人,死的冤枉,却也死的应该。”
副官脸憋的通红“军长,先前您不是还力保李将军吗怎么此刻成了这般说法。”
傅作义猛拍长桌“你懂什么李服膺不死,忻口能打的这样坚强吗”
副官闭嘴,再不敢多说一句。
傅作义长叹一声“军人,保境安民,卫国守疆,三十五军打光了,又怎么样若天要我傅作义做第二个姜玉贞,我必,踏血向前。”
城防司令部外,一处巷子里。
冯凯默默的等着,整条巷子里空无一人,冯凯在这里足足等了二十分钟,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军人,那个军人帽檐压低,看不清样子,来到巷子里,也不看冯凯,只是低声问“金子呢”
冯凯一愣,掏出了金条“在这里。”
那军人语气加重“怎么只有两根。”
冯凯强撑着,鼓起生平从未有的勇气“你送我进去,我给你第三根。”
军人大怒“什么说好了五根金条,你们这是想玩我”
“不。”冯凯急忙辩解“不是,你带我进去,我把第三根金条给你,如果我能平安出来,我就把最后两根藏在这里给你。”
这是冯凯一路上自己思索出来的对自己最有利的办法,方蓝绝想不到,冯凯这个小人居然在这上面做了文章,他难道就不怕那军人一怒之下拒绝合作
冯凯当然是在赌,若是这军人转身就走,冯凯一定会把五根金条立刻奉上。
但是,显然这个军人心志不坚,他太需要金条了,否则,怎么会冒着生命之危来干这趟买卖。
那军人最后一咬牙“好,就按你说的。”
军人扔过来一套士兵的军装“穿好,在我身后远点跟着我走,进了司令部,我就不管了,但你别想耍我,我可是知道你们的底细。”
冯凯点点头,把两根金条递过去。
司令部后门,那个军人引开守卫,冯凯匆匆进了大院,军人带着冯凯绕过后院,进了前院,军人拿走了第三根金条,对这冯凯说“三楼左边亮灯的那个,就是司令办公室。”
说罢,军人立刻转身走了,冯凯没有注意,这个军人去了后院,然后直接出了司令部走了。
三根金条,已经够他用了,留在这,就是找死。
几十个卫兵在院子里站岗,但没有人注意到他,夜色很黑,都是同样的军装,冯凯神情恍惚,就这样简单的进了城防司令部吗
原本他还以为会有多么危险,多么艰难。
可是,就这么简单吗
他抬头,望向傅作义的办公室,窗前有个人影,似乎站在那里,注视着整个太原城。
“嘶。”
一声轻响,一股青烟。
第六章自古忠义难两全
方蓝带着王国兴来到了另一条小巷子里,和他的其他两个手下碰头。
四个人聚在一起。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是一个戒备森严的院子,没有城防司令部的宏伟建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但是,这个院子里里外外足足有一百个兵把守,这些兵穿着的是和晋绥军的土黄色截然不同的军装,淡蓝色的军装,第八集团军。
不错,他们是红色组织。
从黄河的那一边而来,作为中华革命军战斗序列,参加山西抗日战争,而山西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就在此刻眼前这个院子里,他姓周,是红色组织中央代表,他在这里,代表的就是整个红色组织。
他的安全,当然受到最高度的保护。
这个院子里的上百个兵,都是从江西一路杀过来的,都是刀口上舔血,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无论他们的装备多么落后,他们的训练多么差劲,但他们的杀伤力,绝对毋庸置疑。
四个人,八只毛瑟手枪。
在行动的最后一刻,王国兴还是劝了一句“处长,真的要干吗”
其他两个没有说话的特务也望向了方蓝,是的,再往前一步,可能就是死。
方蓝望向夜空,星光闪烁,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记得我们曾经为国家做过些什么吧。
他重重的说“党国利益,高于一切。”
红色组织驻地,门口卫兵看到了四个晋绥军的兵走了过来,为首一人身着上校军服,帽檐下,是一双冰冷的眼睛。
卫兵警惕的提起了步枪,喝问道“站住,干什么的。”
军官走上前,抬手就推开了挡着他的卫兵,“瞎了吗见了长官不知道敬礼”
卫兵被上校的气势压的一愣,也不敢反驳,匆匆敬了个军礼“上校长官,请问您有何贵干。”
“去通报你们的周代表,三十五军的杨参谋奉命前来护送周代表出城。”
那士兵悻悻的点头“好,你等一下。”
士兵冲进了院子,向警卫连长汇报,警卫连长急忙冲进最里屋,报告了正在开会的周代表。
周代表听到杨参谋到访,微微思索了下,三十五军,还真是没多少认识的,罢了,如今太原危急,各种工作也已经铺排的差不多了,该走,就走吧。
一个红色组织的将军操着南方话说“这个阎王爷哟,就怕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捣鬼,这是来赶我们走呢啊。”
周代表轻笑,春风和煦“不要这样说嘛,在抗日这个立场上,阎长官还是很支持,很积极的,而且给了我们很大一块地盘嘛,装备补给虽发的慢了些,也都给了嘛,这可比其他国民党将军,好太多了嘛。”
将军接道“这话到是实话,去年我跟这个阎锡山打了一仗,实在没能打过,那个张培梅啊,带的军队太顽强了。”
周代表安慰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哪有打一辈子,赢一辈子的将军嘛,那就成神仙了嘛,好了,也不要再想了,先去见见这个杨参谋嘛,毕竟人家登门造访,我们要有主人的礼数嘛。”
“好吧,好吧,但我可说好,那个杨参谋要是冷眼冷话的,我可不由着他啊。”
周代表苦笑,“你嘛,就是臭脾气。”
军官和三个士兵已经被请进了红色组织的院子,他们在院中站定,等待着周代表的出现。
比起冯凯进城防司令部,这四个人进院子,可是光明正大了许多,这年月啊,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只要你敢,就没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gu903();叶先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