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打洞都是练了多少年了,各种方式的盗墓技巧都能使用的非常娴熟。
根据黎镇北的提示,下面这个墓规模一般,是个常规的西汉小砖拱券墓。
在黎镇北这种开了天眼的人眼里,光看一眼墓穴外面的气象,就能推测出墓的朝代、规模、风格。这也是几十年积累出来的“工作经验”。
四兄弟在老子的指挥下开始打盗洞――虽然黎镇北不屑跟普通盗墓贼为伍,但是打洞的方式还是一样的。
果然斜挖了十来米之后发现一处汉朝古墓,规模不大,一穴一棺。这样的规模和墓址方位,很难被盗墓贼发现,黎镇北推测,能把墓穴藏的这么好,原主人不是高深莫测就是无意为之。
正是因为其隐蔽性所以才没有遭古往今来无数盗墓贼的毒手――不过终究是逃不过黎镇北的“法眼”。
黎镇北这几年已经很少亲自动手了,下坑这种粗活儿一般都是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去干。
天凡以考古的态度小心翼翼地拿出几件古物,剩下的仍然大部分留在墓中――因为要娶媳妇所以比平常多拿了一个雕凤金簪子,算是古人给自己的贺礼。
完事之后把封土回填,然后表面处理的毫无痕迹,在掩盖痕迹方面,黎镇北也有一套独到的绝学,他甚至能把原先古墓露出的破绽都给掩盖好,让经验老道的同行都找不到。
因为这“习惯”他也招一些同行的记恨,你自己吃干抹净倒也罢了,还耽误同行做生意,是人么你。
指挥儿子们干完活儿之后。黎镇北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之后,这才满意的带队而归。
一辈子谨慎小心低调的黎镇北不知道,这是他今生最后一次盗墓了。
第一三一章:飞来横祸
盗墓在邙山一代是公开的秘密,就连老实巴交种地的农民偶尔也能一不小心从地里刨出点古物,兼职做个盗墓什么的,所以在这一代对盗墓一行,也没有什么道德谴责之类的说法。
黎氏家族为人低调,平时也不显富,相比起其他几个显赫盗墓家族来说,不管规模上还是家产上都是相差甚远,不过因为技术过硬,做事地道,反而是名声在外了。经常会有一些大买主慕名而来,登门拜访。
不过近几年来,盗墓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一方面是上面管的越来越严,好的买家越来越难找。
另外一方面是盗墓的人越来越多,墓越挖越少,僧多粥少竞争激烈。有的时候几波人会同时看上一座墓,以前的话还讲究个先来后到。但是现在不讲这种规矩了,谁人多,谁势力大就算谁的。
为了争地盘,发生了好几次争斗事件。一开始只不过是团伙之间互相打的头破血流,最后大家呼亲唤友,逐渐蔓延成几个村子之间的争斗。
在这种外争内耗下,附近几个有名的盗墓家族近几年都开始显出颓势,有些人甚至开始组织队伍到关外去发展了。
但是黎氏却从来没卷入这种纠纷,不管别人闹得多么凶,他们从来不掺和,只是袖手作壁上观。
也是,有黎镇北这身手艺,他们也不需要跟别人争。这“无根无蒂”、“无踪无迹”的古墓还多得是,足够他们老少再挖几辈子了。
对于黎家这份笃定,别人只有羡慕、嫉恨的份儿,没办法,谁让人家开了天眼呢。
也有人低声下气地上门拜访求“合作”的,都被黎镇北客客气气地送走了。盗墓这事儿太私密了,就跟和老婆睡觉一样,是容不得外人掺和的。
当然,也不是没人打过他们家的歪主意,但是都忌惮他家那三个如狼似虎的儿子,而且这黎镇北一直是神神秘秘的,除了开天眼之外,还不知道身怀什么奇怪的绝技。
这种人,整天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是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是没人敢惹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的小日子就这么红红火火、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可是偏偏事情就有例外,或者说天道自有循环。
这一年,严打开始了。
严打的定义是:对于所有的犯罪组织、犯罪形式进行严厉地打击,特点是判决和执行都是从重、从快
所谓的严重程度就是,大街上摸妇女屁股,就是流氓罪,从重判决就是死刑。
在这段特殊时期,各乡、各村的流氓、地痞、无赖、小偷小摸不管是犯事的还是曾经犯事的,全部抓起来,先押着在大街上走一遍进行道德示范。
这叫游街。
山雨欲来风满楼,邙山附近有名的几个盗墓家族都跑了,躲避风头去了。
黎镇北也听到了风声,他却不以为意,他以为这场运动不过像往常一样,雷声大、雨点小,走个过场就可以。
再说,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史家沟的史老三兄弟几个挖了几个断子绝孙式的大墓不照样没事儿
我们就卖了几件古物而已,别人问就说是祖传的地里捡的,反正都说的过去,以前也是这么应付的。
实在不行,抄我家嘛,反正我家也没啥东西。你也捉不到我把柄。
大不了去游两天街,大家消停一段时间,邙山这么多盗墓的,难道能全毙了
思前想后,黎镇北觉得这事儿不会太严重,还没到落荒而逃的地步。
黎镇北的乡土情绪还是挺严重的,在邙山生活了几十年,老了老了难道还要背井离乡那不成自己一辈子小心谨慎不就是为了应付今天这种情况吗。
几个儿子也觉得没必要小事大作,比他们严重得多的都没事儿――大不了这段时间不干活了。
这天,爷几个围坐在院子里的石台上啃馍、喝鲫鱼汤,顺便讨论老大的婚事问题――葛家岭葛老七的二女儿终于同意婚事了
这葛家可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一家门里已经出过好几任村长了,葛老七的大儿子更是前途远大,甚至有望史无前例地当上乡长。
老大的婚事马上就要解决了,爷几个非常高兴,正商量怎么准备婚事。
这时候大门外突然冲进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当兵的,上来不由分说地就把爷几个给按倒五花大绑,鲫鱼汤都给翻了一地。
天凡、天清、天富三个人躺在地上奋力挣扎,嘴里大声咒骂,三、四个人都按不住一个。场面跟杀猪一样混乱。
黎镇北第一个被掀翻在地上,他没有挣扎反抗甚至连话都不说一句,只是冷静地观察着情况。
黎天明没有三个哥哥那样的骨气,一个士兵一只手就把他按的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连绳子都不用绑就蔫了。
黎天明蹲在那里,偷偷地瞄着老爹,从他老爹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恐惧。
“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都是外地人。个个都扛着枪,荷枪实弹,看来不是普通的游街那么简单。”黎镇北发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一眼看到蹲在那里瑟瑟发抖的黎天明,被一个民兵提着脖领子,像只小鸡仔一样,跟躺在地上生龙活虎勇猛挣扎的三个哥哥形成明显的对比。
gu903();唉,黎镇北叹了口气,对三个儿子道“都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