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根本不上课。那宋问,讲两句就走,还时常带着学生出去游玩。每日开心着呢。”
几人咋舌道:“这云深书院也不管管”
“那么年轻的人,就能当上书院的先生,谁知道是什么来头”那人煞有其事道,“倒是书院的助教,都快急疯了。就想着如何才能将那宋问赶出去。”
宋问背对着他们,无声且凶狠的“呸”了一声。
这梁子结下了
她的学生果然都是诚实的人,一句也没说错
这群监生实在是太讨厌了
罗姓书生摆手道:“别说他了,说着扫兴。不如说说最近这城中盛传的王侍郎。”
“这王侍郎,确实叫人钦佩。若是能请他来国子监讲两课就好了。”
“他是户部的人,我看你也是疯了。”
林唯衍又凑过去,小声问道:“生气吗”
“嘴长他们身上,我又不能割了。”宋问道,“我对他们也是很同情的啊。读了十几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林唯衍道:“哦。”
宋问接着道:“不过我更同情长安的百姓啊,这将来管他们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你说是不是嗯”
林唯衍:“哦。”
宋问:“你哦什么”
林唯衍:“不想听你说话,只想听你喊我打人。”
宋问捏捏手指道:“你离我远一点,见机行事。现在我要去给自己报仇了。”
林唯衍看向她,质疑的挑挑眉毛:“你自己”
宋问勾勾手指示意他赶紧让开。端起桌上的茶杯,朝几人走去。
林唯衍拎起长棍,换了个靠窗,且易于观察的位置。
宋问走过去,笑道:“诸位在聊王侍郎”
几名学子收了声,看向她道:“兄台是”
“在下来京城不久,见过王侍郎两面,对他颇为佩服。”宋问道,“又听几位谈吐不凡,方才的诗作颇有意境。所以忍不住过来聊上两句。”
几人干笑两声。
他们本是天之骄子,来搭讪的人多了,也不是都理。
只是见宋问五官隽秀,眉目清明,所以才对她客气。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宋问举着茶杯叹道,“这想必就是,王侍郎深陷囹圄之时,心中所想吧。我每次想起,都觉得感慨非常。”
众学子听闻,品味两句,惊叹道:“兄台真好才学啊尽将那种浩然之气与爱国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宋问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会做两首诗而已。”
不过是个移动的诗文库而已。
几人围着宋问,热络道:“敢问兄台高姓。”
宋问:“宋。”
“宋兄是哪里人”
宋问微笑着如实答道:“钱塘来的。”
“真是想见识一下宋兄的高作。”
“太多了。”宋问道,“请出题。”
乙班学子走在路上,忽然从上头泼下来一杯水。
好在孟为反应快,朝后一跳,躲了过去。
几人愤怒抬头,想看看是何人所为,要上去大骂一顿。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孟为惊道:“林少侠”
林唯衍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恶性质的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上来。
几人面面相觑。
“林少侠怎么在这里那先生也在”
“这不是国子监那群人喜欢来的吗”
“走,上去看看。”
第93章文人相轻
宋问被拉着,又背了两首诗。
一首是李白的山中与幽人对酌。
一首是王维的山居秋暝。
风格截然不同,但字里行间便可知道,品学不凡。
众人立马被她诗中的文采所倾倒,翻来覆去的在嘴中念叨,越发觉得惊艳。
学子问道:“敢问宋兄师承何处”
宋问笑道:“江南名士,孟乐山先生。”
几人立马道:“原来是孟先生高徒,失敬失敬。”
几人围着她开始恭维:
“宋兄诗作磅礴大气,意境奇妙,实在是有教人敬佩”
“我看宋兄文质彬彬,一表人才,一身君子之风。”
“宋兄初来京城,想来对京城不熟。不如与我们几位兄弟一同去逛逛”
不管眼前的宋问出身如何,既然自诩风流,对于才子佳人,他们是很喜欢结交的。
宋问呵呵笑着。心里也很清楚。
倒不全是因为钦佩,而是他们如今越是客气,亮明身份后,才越显得他们坦荡。
没有自恃身份,歧视寒门。礼贤下士,求贤若渴,
即做给别人看,也做给自己看。
这个年纪的青年,大半都是有些虚荣的心思。也不能叫毛病,因为人人都有,而且结果不坏。
云深书院的学子,被林唯衍招呼了走进楼里。成群结队的,上了二楼,与国子监众人撞了个正着。
正在热络交谈国子监众人立马声音一顿,皱眉道:“你们云深书院的,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你们国子监开的”冯文述哼了一声,侧过身道:“想来喝茶,就进来了。关你何事”
某监生冷哼道:“我还当你们是为了诗会的事来求饶了。不过纵是求饶,我们也不会答应就是。”
冯文述跟着冷哼:“上次是疯狗咬人,我们不做计较。可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了。倒奉劝某些人,提前做个准备。别到时候输不起,打滚撒泼耍无赖。”
宋问皱眉,摇扇道:“这怎么这样说话如此粗鲁半点没有读书人的样子。”
云深学子闻声望去,这才看见她。仔细一瞧,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但又看宋问与国子监生徒之间关系竟颇为热络,倒还聪明的没有马上出声。
监生拂袖道:“宋兄有所不知,这群人,根本毫不讲理,不必与他们多谈。”
“宋兄,你听他们说的话,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必理会他们。”罗姓学子拉了宋问道,“出口成脏,简直就是山野莽夫。”
冯文述毫不示弱道:“山野莽夫好歹落个坦荡,哪像你们如此虚伪卑鄙”
“且慢,且慢。大家都和气一点。”宋问走出来,站到两边人马中间,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京城的学子,”
监生道:“宋兄,你是讲理的儒士,可他们不是。毋须对牛弹琴,我们说自己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