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廷大喘着气,指着前面道:“追快追你们先生在上面”
林唯衍掉头就追。
后面跑堂大喊着冲了上来,将王义廷压倒。
巡城的街使冲过来,吼道:“做什么”
跑堂告状:“此人行踪诡异,在我铺中捣乱,不知做什么东西。请军爷作主”
金吾卫一挥手:“闪开”
跑堂让开,金吾卫用刀柄按住他的脖子:“何人胆敢闹事”
王义廷怒吼道:“我乃户部侍郎王义廷快放我起来。”
金吾卫微微迟疑。
王义廷爬起来,掏出腰牌,道:“本官在此秘密查案。现怀疑庆丰米铺与长安近日内的案情有关。将这跑堂,以及米铺众人,都拿去大理寺审问”
跑堂一脸茫然:“什么”
“告诉你们上官,带人跟我走”王义廷又指向前面,“追上那辆马车,快”
金吾卫见他神色,知道事情不小。扭头对旁边人道:“你先去追我去通知将军”
王义廷提起衣摆,深吸两口气,跟着再追。
林唯衍追在马车后面,饶是脚程再快,也被甩下。
中途停下来,靠着车辙和问话辨认方向。
头上也是出了层薄汗,紧紧抿着唇,
沉沉吐出一口气,再睁开眼,开始追赶。
宋问自坐上马车起,与唐毅对视。
两人都在心中猜测那所谓东家究竟是哪边人。
哄抬米价的人,没必要拿宋问和唐毅下手,他们此刻最想低调了解此事。
可这砸米价的人,应当很是谨慎,此举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宋问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她猜测,更大可能的是,因为某人大砸米价,让米铺损失重大,双方决裂。但又不能将此事与大理寺坦白,怕会牵扯自己。所以想通过宋问,出卖那人的行迹。
宋问还是有些怀疑王义廷的,虽然他似乎真没什么钱。
他母亲出身贫寒,极不受宠。他与他父亲关系因此有所嫌隙,甚为疏远。所以他父亲是吏部的人,他却决然去了户部。
主要是三番两次碰到王义廷,而这人又实在太坦荡了,让她很是怀疑。
而这次,他异常激烈的反驳与阻拦,更是加深了她的疑虑,反而让宋问越想要一探究竟。
最重要的是,她相信这位掌柜求生的欲望,不会自掘坟墓。
掌柜发现她的视线,扯开嘴角笑了一下。
宋问回以微笑。
马车停下,三人走下来。
眼前倒是一家很寻常的农家大户,只是颇为僻静。
掌柜指向门口:“请进,东家里面等。”
宋问偏头一看,发现林唯衍还没有追来,于是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
掌柜的重复了一遍:“请快进去。”
唐毅蹙眉道:“我怎么没来过这里”
宋问打哈哈道:“这里似乎太安静了一些是吧”
掌柜上前,推开门,然后退到一旁道:“二位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就不要犹豫了。你们可以现在进去,我们东家在等你们。也可以现在就走,我们不会阻拦。”
宋问:“我们是要进去的。”
掌柜的就要关上门,宋问拦住他的手道:“明白了,进就进嘛。诚信是双方的是不是”
宋问与唐毅走进去,身后的门立马被关上。
宋问听见动静回头一看,正准备开口谈判,唐毅一声大喝:“当心”
却见一道箭矢已经破风而来。
宋问被拽着往旁边一个趔趄,堪堪躲过,大叫:“我去一上来就要杀人这是哪里的道理”
唐毅又按着她的头往旁边一带。挡在她身前,抓起地上的门闩,挡住飞来的几支箭矢。
两人跳脚,一阵惊骇。
宋问忍不住道:“厉害厉害三殿下您真是武艺高强”
唐毅手臂被震得发麻,眉头紧蹙,知道这样不行。
眼睛一扫,将门闩丢给宋问,快步冲进院内,一手抓起水缸的木盖,挡在身前。
宋问尖叫一声,挥舞着门闩乱跳。结果发现没几个人在关注她,只是看得一阵心惊胆战。
唐毅一声吼,宋问跟了上来。蹲在地上缩成一团。两人背靠着墙,一起用手抬着木盖,往角落移去。
“王义廷说的是真的那”宋问脑海中千回百转,恼怒道:“或许真与米价无关,只是有人想杀我们”
宋问才彻底明白:“被阴了”
唐毅道:“这是要杀我”
宋问:“谁要杀你”
唐毅咬牙。
一箭从宋问头顶堪堪擦过。宋问抱住头,悲催道:“我觉得我觉得是要杀我”
识得宋问,识得唐毅,还如此胆大且抱有恶意的,除了国师,真是没有第二人想。
唐毅道:“撑住用力”
宋问一手按上木板,大声召唤道:“林大义林唯衍”
唐毅道:“哪有这么快就能追上来的那是马车”
宋问:“他在我心里是超人超人你知道吗”
唐毅:“你对我吼什么不是你自己拿的主意要来吗”
“我吼的就是我自己”宋问道,“我这么大胆,我哪想到他们也这么大胆”
宋问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张曦云你娘老子滴你喝洗脚水长大的吗心那么脏那么臭”
隔壁屋内的张曦云听见动静,神色未变,只是冷冷问道:“只来了他们两个”
掌柜抹着冷汗道:“是的。”
张曦云手指一抬,左侧护卫上前,按住商户的肩膀,将人拖了出去。
掌柜满头冷汗,哭诉道:“国师,您不能杀我我已经都照您说的做了,也没在大理寺提过一句您的名字,我发誓我以全家老小的名义发誓”
“这次,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自己非要往里跳。就算死了,也没人会怀疑到我这里。”张曦云道,“米价是户部做的手脚,真当没人知道”
张曦云:“这样的机会再难有。宋问且不说,唐毅的命,一定要留下。”
侍卫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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