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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也能做他们该做的事。”

唐毅险些语塞:“可你教的这一些,科考也不考啊。”

“考的我也教啊。只是还没到时候而已。”宋问道,“何况我也没让他们懈怠下来。该背的书,不是还在背嘛”

唐毅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他还是相当期待宋问学子的成绩的。

几日之后,京城米价果真开始跌落。

虽然已有心里准备,得知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称奇。

诸学子团团围绕着宋问,就差将她供起来。

宋问实在是太神了

冯文述问:“先生,这米价跌了,那这幕后人,能不能赚到银子”

孟为插嘴道:“这都跌了还怎么挣”

“若是不挣,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赵恒锤手道,“我倒是觉得,冯兄这问题问得对。”

宋问一扇子给孟为敲下,然后对冯文述道:“举一反三,不错的。”

孟为摸着脑袋,又一次叹气。

宋问解释道:“觉得一样东西会涨而提前买入,叫做多头。觉得一样东西会跌而提前卖出,叫做空头。无论多头还是空头,都能赚钱的。”

孟为又插嘴道:“这提前卖出,顶多不亏,哪能叫赚”

宋问准备抬起扇子,这猴精迅速后窜,笑了起来。

宋问道:“空头怎么挣钱打个比方,现在的粮价是十八钱,我预感它将来会跌到十钱。现在我向冯文述学子借了十斗米,十八钱的价卖了。然后等它跌到十钱的时候,再买十斗米还给冯文述,我是不是赚了”

众学子恍悟:“哦”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宋问道,“我先不停的买米,把十五钱的米,涨到十八钱去,这时候,势必会吸引一批人跟着买,因为他们觉得还会涨。”

众学子点头。

“这时候,再出其不意的大量卖出。在米价大跌之前,将手上的米卖出,其实还是赚的。”宋问指向众人道,“那亏的是人谁呢”

冯文述抢答:“跟风买入的人”

宋问打了个响指,指着他道:“聪明。”

冯文述喜形于色。

宋问:“看来你很适合去户部。”

冯文述表情瞬间凝固,趋向土色。

孟为问道:“先生,那这个人,是属于哪一种”

宋问道:“你猜啊。”

众生:“”

宋问推开众人,伸了个懒腰:“你们慢慢想,我去后面休息一下,等策论先生来,都不许逃啊”

宋问前脚刚走没多久,早上请了假的梁仲彦就回来了。

孟为过去道:“诶,梁三,你回来啦”

“先生先生不好了”梁仲彦匆匆跑进来,推开孟为,找了一圈没看见宋问,又问道:“先生呢”

“怎么了”孟为朝里指去,“先生在后面。”

梁仲彦又往后面跑去。

其余学子一看,怕是出事了,也跟了上去。

宋问刚坐上自己的躺椅,梁仲彦扑了过来。

“喘喘气。”宋问给他递了杯水,“这是怎么了好好说。”

梁仲彦猛吞了口唾液,才缓过来道:“米价跌了”

孟为不解道:“这米价跌了不是好事吗前两日就跌了呀。”

宋问:“先别打断他,你让他说。”

“这米价大跌了我隔壁的杨叔去卖米,原先九钱收的,后来米铺出价八钱,现在已经不肯收了”梁仲彦拍腿道,“这米铺都不收米,可要他们怎么办”

宋问道:“这个不急。”

“急”梁仲彦喊道,“杨叔一时想不开,险些去做傻事,好不容易才拦着。同村种稻米的几位叔叔,准备一起去米铺闹事了。这要大乱了”

“等等。”宋问道,“这米价现在是跌到了多少”

梁仲彦猛吸了口:“今早城东米铺放出一批米,开价十二钱。紧接着城西的万家米铺也开出一批米,打了个十一钱。如此一来,竞相折价,这不知道要跌到多少啊”

众学子都是一惊:“跌了这么多怎么会这长安究竟有多少米”

宋问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现。

无下限探底,这米价跌到哪里是没个数的。就看这米铺背后的人沉不沉的住气。

沉的住气,那没什么关系,过了这一阵就好了。如果沉不住气,压死骆驼的稻草全下来了。

如今看来,这群人没什么脑子。跌的比宋问预想的还要快。

李洵疑道:“这长安城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米了”

宋问道:“大概是把库存的米都拿出来卖了。”

李洵惊道:“那以后怎么办”

宋问:“他们哪能想得到以后现在都卖不掉了,更别说以后了。”

孟为:“那都已经这么便宜了还没有人买吗”

“这降价降的那么厉害,你会买吗它虽然很便宜,但百姓都不觉得现在是最便宜。”宋问道,“他们降的越快,买的人只会越少。”

众学子忧心忡忡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这米价一直这么跌,城里的农户没有活路了呀。”

“有的,不用怕。”宋问转头,对着梁仲彦道,“你回去安抚大家,说这是朝廷一定会管,等着户部通知吧。”

梁仲彦:“当真。”

宋问:“当真。”

宋问两个字,就让梁仲彦安下心来。

梁仲彦:“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不然他们得去把米铺给砸了”

没过一天,当日下午,户部的公文就出来了。

朝廷九钱每斗,向农户收购稻米。

以防米铺借机售米,各家按照粮田亩数计算产量,由屯田司负责登记核实。

先前已低价向米铺售出的农户一听,用如今更低的价格从米铺买了米,然后拿去户部出售,反而还赚了不少。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从米铺身上赚到了银子。已经不单是钱的事了,街头巷口皆是津津乐道。

因米价大跌引起的恐慌,暂时被压制了下来。唯一的苦主,大约只有米铺和他们幕后的靠山了。

翌日,朝廷过半数的官员请求彻查此事。

唐贽震怒道:“此事若非御史公与太傅远见,京城局势恐怕已不堪设想此事必要严查”

李伯昭道:“臣不敢邀功。此事是有人提醒。”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长安城中翻云覆雨”唐贽狠狠拍在扶手上,“既然米价与户部有关,就交予太傅全权探查。务必要将此人拿住。城中百姓的安抚,也要麻烦太傅了。金吾卫大将军,京师今日要加强守卫。”

宋祈出列道:“陛下,此案怕是不简单。米价绝不是三月前才开始有问题。在更早些年,已经有人在暗中哄抬。如今京师米价大跌,也是有人将囤粮大批卖出所致。这绝不是一两人能做到的。”

满朝皆是哗然。

是否心中有鬼,就不得而知。

只是有所牵扯的人,万万没有想到,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竟然要栽了。还栽了个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