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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和善,丝毫也不可怕,没有架子。会坐在地上,同我们谈天说地,聊些边塞风光。他口中的每个地方,都叫人向往。抛头颅,洒热血,提宝刀,斩来敌。他的每一句话,都叫人澎湃不已。若是追随他,哪怕刀山火海,也义不容辞。”

宋问暗道。适合做邪教宣传。

郑会顿了顿:“先生是想问,当年的造反一案吗”

宋问点头。

“确实是很有蹊跷的,哪怕是京城里的人,恐怕也知道的不清楚。”郑会道,“毫无征兆的起兵。攻城当日,城门就已经锁了。陛下下旨,所有人不得外出。第二日,将军已经被镇压了。再过一日,便被斩首示众。可是当时我看城门外,并没有多少打斗的痕迹,当夜也没有听见什么大的声响。只是金吾卫挨家挨户的敲门夜查,反将事情显得很大。”

宋问:“这么清新脱俗的造反”

“既然是先生问,郑某有什么都说什么吧。”郑会点点头道,“大将军手下带的兵,那都是杀人杀出来的。区区禁卫军,短短一夜之内便尽数镇压,郑某是不信的。法场行刑的时候,那些将士身上,都没有带着伤。没有伤,怎么败只是长安城内,禁言此事。时间久了,便也成真的了。”

时间能模糊真假。

无所谓残酷或温柔。

会难受的,也只有从时间里走来的人而已。

只要他活着,还要不停的走下去。

继续见证扭曲的事实。

宋问:“其他的,你也不知吗”

郑会笑道:“我如何能知啊三尺微命,一介书生而已。”

宋问拍拍手:“那你记得,大将军的佩刀吗”

“自然记得,他寸不离身的,我们也见过。”郑会道,“很好认。刀身和刀鞘上,都有他刻的划痕。”

宋问激动问道:“在张家”

郑会一惊:“怎可能”

宋问:“那麻烦你给我画两笔,叫我开开眼。”

“可以是可以。”郑会道,“只是先生为何对此事如此感兴趣”

宋问笑道:“就像我当初会对你的事情感兴趣一样。说出来没别的理由,只是你们不懂。”

郑会跟着一笑。也不再追问,转身进里屋取了纸笔,给两人画出来。

第55章指条明路

张炳成:“国师,下官句句属实。那少年武艺高超不是常人,加上个宋问也是来历成谜。不知道他二人想做什么,怕是想对国师不利,国师不可不防”

张曦云提起笔,在墨水里蘸了遍,随口问道:“少年见过两次,没见他出手。从哪里来的”

张炳成答:“他是个江湖人士。虽然年纪不大,但在江湖上很有名望。居无定所,四处流浪,背一根铁棍。江湖上没人能请的动他。不知为何来了京城,也不知为何跟在宋问左右。”

张曦云若有若无的“嗯”了声,便没了动静。

张炳成想了想,又道:“今日早晨,他还去了郑会的家中。就怕这人不识好歹,在策划什么阴损的事情想要再陷害您。”

张炳成说:“何况,他们偷那么多兵器做什么常人哪会做这样的事国师,不能不防啊”

张曦云长笔一勾,仍未做搭理。

张炳成立在一侧,也不敢正眼看他,就偏着扫他神色,一时摸不清楚,有些慌张。

张曦云终于开口道:“你先前说,拦李洵的时候,你派去的人,都被一个神秘的来客截住了”

侍卫低首道:“是。”

张曦云:“只有一个人”

“是。身形不高,但力气极大。”侍卫道,“据下属回报,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张曦云:“若你和他打呢”

侍卫迟疑了片刻,答道:“尚未交过手。”

“哦”张曦云笑道,“谁家少年郎,能有这样的造诣险些没看出来。”

侍卫颔首静立。

张曦云挥挥手:“你下去吧。”

张炳成兀自出神,没有听见。

张曦云抬起头:“嗯”

张炳成恍悟,躬身道:“哦,下官先告退。”

人出了房门,张曦云落下最后一笔。

“也曾有一个人,天生神力,刀术过人。可惜已经死了。”张曦云道,“没想到还能有机会见到他儿子。我以为只要够聪明,就不会再回京城了。”

纸上画着两个年轻人的脸。

微压着头,一脸狠戾的看着他。

而在他们上面,是另外两张熟悉的脸。

神态中颇为相似。

张曦云拍拍腿,唏嘘道:“已经十年了啊,感觉还只是昨日风雨。”

不敢懈怠的跟着陛下,也已经三十余年。

那些曾经的名士英豪,如今空留孤魂。叫他升起一股恍惚感。

他的人生,有那么长吗

“他们二人走到一起了。谁不说是天意难测呢这不就是命数呵呵,有意思。”张曦云眯着眼睛道,“当时他们二人联手杀退群敌,今朝后人相逢,敌人又会是谁呢”

侍卫:“国师若是担心”

“不。不用动他们。他们未必就是我的敌人。”张曦云抬手道,“驾车,去见见。”

宋问同林唯衍拿着画,从郑会家回来。

当年阵仗如此之大,倒是彻底替张曦云洗清了嫌疑。他还没那样的权势。

此行不说收获,就是让林唯衍听听,也是很好的。

虽然要从别人的嘴里了解自己的父亲,如何想都有些凄凉。

宋问问道:“同你印象中的人比怎样”

“不怎样。我印象中没有这个人。”林唯衍道,“他不常回家,和别人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多多了。”

“毕竟他分身乏术嘛。所谓英雄,大抵都是苛责自己,慷慨他人。”宋问拍拍他的头道,“你如今这么有出息,他心里肯定是很喜欢你的。”

林唯衍真诚求问:“什么出息”

“眼光啊”宋问拍拍自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懂不懂你就是眼光啊。”

林唯衍扭过了头,捂住耳朵,朝前跑去。

宋问:“”

宋问紧跟着冲进家门,小五正端着茶盘从前院走过,抬手指指里面道:“少爷,来客了。”

“来客我有什么客”宋问好奇走进去。

她的学生都在上课呢。

里面那人正捧着杯茶悠悠的喝。

坐姿端正,动作间很是风雅。这些礼仪练过许多年。

那气质与她这简朴中带着破旧的屋子有些不符。

“咦”宋问惊道,“怎么又是你”

唐毅被呛了一口,将杯子敲在桌上,道:“你这是何意”

“奇怪嘛。”宋问在他对面坐下,翘起腿道:“我以为不请自来,只有我会做呢。哎呀,这天天见到您,心情原来也不是高兴,很复杂啊。”

唐毅恼羞成怒道:“你每次来我家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

她的行径可过分多了

宋问笑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唐毅:“这话也送给你”

“我又不是君子。我不在乎这些虚礼,殿下您就不一样了嘛。”宋问道,“您可是殿下,您怎能失态呢”

脸皮这样厚的人,还真拿她没办法。

gu903();唐毅脸色涨红。在走与留之间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