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决定,来找你吃饭了呀”
唐毅将她的手挥开,闭着眼睛推理了一遍她的逻辑。
失败了。
“这跟你要来找我吃饭有何关联”唐毅绝情拒绝道,“不去。”
宋问一手撑在桌上,朝他那边靠去:“我来找你吃饭,是因为前两天的事情。”
唐毅脊背一僵,又挺直了一些。嘴里闷哼道:“嗯”
宋问抖着腿,高深道:“一切皆如我所料,所以我来找你了。”
唐毅:“到底什么”
宋问:“随我一同前去。”
唐毅:“去哪里”
宋问摊手:“自然是去县衙啊。”
“去县衙做什么”唐毅五官一皱,扭过头道:“不去再也不去”
宋问:“诶不去怎么报仇”
唐毅疑道:“你和他也有仇”
“那倒没有。”宋问很有自知之明道,“不过他可能,即将跟我有仇。”
“都什么和什么”唐毅心情烦躁,很坚决的重复:“不去。你自己去。你走吧。”
这般大的火气这不是还耿耿于怀吗
“你不去我还去做什么”宋问道,“他将你拒之门外,我也颇为气愤。所以,才来找你组团报仇的呀。”
“他将我关在门外,那是我的事。何况”唐毅咬牙,一字一句道:“他只是恰巧不在而已,并非拒我于门外。”
这么爱面子。
宋问无语,摇摇手道:“成成成,你怎么说都成。我为了君臣纲纪,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成吗可是商业街那事儿,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如今终于顺利施行了,怎能不到他眼前晃一晃,给他堵堵心”
唐毅偏头一想。
才发现她指的是商业街,不是嫁接的事情。
不过有点道理。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啊。”宋问握拳道,“就是这份期待,才让我乐呵到了今天。殿下,您不是要让我失望吧”
唐毅松了口风:“那你想怎样”
“他如此贪财,要他难受,自然是要诓他一笔。”宋问往手心里砸了一拳,阴森笑道:“把他喊春风楼里大吃一顿。带上我那一帮吃货学生,不信吃不哭他。”
唐毅哼道:“他怎么可能会答应他怕是连见你都不肯。”
“我说去请他吃饭就成了。”宋问昂头道,“你不懂,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唐毅斜眼道:“小人得志。”
宋问挑眉一笑。
唐毅扭头,对外面唤道:“闻乐,去将我那件新制的披风拿来”
县衙内,县令张炳成看着桌上的一叠公文,怒火中烧。抓起砚台往地上狠狠砸去。
那上好的歙砚,瞬间便裂做两半。
张炳成怒吼道:“这宋问,究竟是谁”
宋问是很想回答他的。
她不过是一个,曾被他拦在门外,等待着,创造奇迹的少年。
衙役正巧走进来,禀报道:“老爷,门外有一位叫宋问的人求见。”
来的这般巧合,张炳成倒是很想将人抓了出口气的。
“不见”张炳成怒道,“他竟然还敢来叫他赶紧滚不然就大牢里见”
“且慢”一旁主簿拦着他道,“老爷。我觉得,这事应该尚有转机”
张炳成吼道:“哪里来的转机难不成你还真去御史家毁契不成这少了一大批的商铺,如今如何与户部解释他们定会怀疑是我中饱私囊”
主簿腹诽道:你倒是想。可惜没这本事。
主簿道:“老爷莫急,或许这宋问,是主动来交还的也说不定。”
张炳成缓出两口气:“哦”
“老爷您看,太子上奏这事,连您也不知道,这宋问一升斗小民,又如何会知道她来这里高价租了那么多的商铺,怕本是想讨好您的。谁能想到朝廷会变卦,反弄巧成拙了。”主簿上前一步劝道,“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又来找您。还明知您是在气头上老爷,您还真得去见他。指不定他这次来,就是来向您示好了。”
张炳成回过味来,点点头。心中倒也定下些许。
下侧衙役接着道:“他是乘的三殿下马车来的,三殿下或许也来了。”
张炳成瞪眼:“他又来做什么”
赵主簿道:“这三殿下如今,找您也无事,怕是跟着宋问一起来的。”
“这宋问竟是三殿下的人”张炳成挥手道,“去不得去不得一并打发了”
赵主簿道:“老爷,老爷且听我说。这宋问初来京城,怕是不知道京城的状况。可能见三殿下出身权贵,便巴巴贴了上去。可这奏疏是太子提的,宋问既然与三殿下交好,便不可能与太子交好。更说明了他不可能知道商业街的事。那我们先前的猜测,应当是对了八¨九不离十。”
张炳成听在耳里,揪着手指,很犹豫啊。
一边,是大把的银子和商铺。
另外一边,是他那倔强的骄傲。
赵主簿再接再厉:“老爷,这宋问来找你,或许就是知道自己搞砸了,想再送您个人情。您只要见他一面,这些烦心事便可引刃而解。不管他说什么,尽管敷衍两句,不必全然答应。先将这边的事解决了,又有何关系”
张炳成咬牙拂袖:“此人真是愚笨之极你看看他做的这些事啊,哪件是做成了的讨好讨好,他这么笨的人,讨好了我,又能做成什么事”
赵主簿阿谀道:“是是是,老爷说的是。”
衙役小声问道:“那见还是不见”
张炳成很是嫌弃道:“见”
那衙役领命跑出去,没多久又跑了回来,道:“老爷,人已经走了。就留了这封信。”
张炳成不悦道:“什么”
竟弄得好像,是他非要见他似的。
心中对宋问的印象立马又坏了两分。打算事成以后,就好好羞辱他一番。
赵主簿拆开信封一看,是张请柬。
请两位今晚,于春风楼一会。
“就这一张破纸,也想请动本官”张炳成将它丢到地上狠踩一脚,“当本官是谁半点诚意也没有”
凡是和唐毅一起的,他通通看不惯。
赵主簿跟着批判道:“这宋问,怕是个书读傻了的愚人。老爷切勿与他计较。就去看看又何妨他既然设在春风楼,先前出手也阔绰,想是家中有些积蓄。去见他一面,总不会不好。”
张炳成点点手指,勉为其难道:“那就见吧。”
赵主簿哈腰应下,心中却在狠狠唾弃。
蠢钝如此,偏还自命不凡。
去收人银子,也是这幅作派。
若非有国师罩着,哪能过得这般痛快
宋问窝在马车里,画此刻张炳成那张狰狞的脸。
“我不把他捧在手心里,就能气他一气。”宋问哈哈笑道,“因为他是小公举呀。”
唐毅:“”
唐毅:“你确定他真会来”
那么多的学生,还设在春风楼。要是结账的人不来,他怕宋问会倾家荡产。
“不怕人聪明,也不怕人贪婪。就怕人不够聪明,还偏偏不够贪婪。”宋问说,“人不来我们就先不点菜呗。难不成坐一会儿也得收钱收钱就收呗,坐坐的钱我还是有的。”
这去人春风楼,占大半个店,就只是坐坐。
唐毅觉得自己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但宋问丢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