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齐映月不想浪费粮食,肚子也饿了,除了酱菜咸鸭蛋实在吃不下,将粥与馒头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正在漱口,门被轻声敲响,她顿了下上前开门,萧十七换了身天蓝的长衫,看上去清爽飘逸如晴空,只是嘴角那抹冷笑,显露出他此时的心情,与装扮很不符。

“好吃吗?”他探头往屋里看,脸色更臭了几分:“这么难吃的东西,亏你能吃得下去!”

不知为何,齐映月见着萧十七气急败坏的脸,先前沉重的心情,此时难得轻松愉悦:“萧十七,你故意的吧?我是乡下姑娘,能吃饱饭就已经很满足了,从不挑剔食物,哪能与你这种贵人比。”

萧十七眼里笑意一闪而过,满肚皮的无名怒火一下没了,嘴上却不客气:“咦,先前还是恩公呢,现在就变成萧十七了?”

齐映月不理会他,伸出头往外看,指着靠近齐昇的屋子说道:“我要靠着阿爹住。”

萧十七很干脆地拒绝:“不行,再说你有银子吗?这一路上的花费,要从你的月钱里面扣出来。你先前说欠我良多,我后来仔细一琢磨,也是啊,哪能白白浪费这么多银子,你得还给我才行。所以,齐月亮,你以后就老实点,乖乖干活还债。”

“想得美!”齐月亮沉下脸,砰一声甩上了门,把那张讨厌的脸关在了门后。

第二十七章

◎无◎

萧十七说的话,齐映月一句都不会听他的。

什么欠债,什么扣减月钱,她完全当做了耳边风。

出门到处都需要花钱,按照萧十七的派头,她与齐昇这一路进京的花费,只怕是给他做一辈子的厨娘也不够。

何况,又不是她要进京的,她是被萧十七强自抢进京,她还没有去报官呢!

齐映月此刻是又困又累,和衣倒在床上,本来以为在陌生的地方睡不着,谁知头沾着枕头没一会,就沉入了甜甜的梦乡。

一觉醒来,齐映月觉着神清气爽,睁开眼,看着屋角散发着微光的灯笼,她不禁愣住了。

先前章梁说是下午就启程,萧十七见着她睡着了,终于大发慈悲,把她与齐昇留下,自行回京了吗?

齐映月懵懂着起床,走到门边打开门,刚探出头去,隔壁房屋的门也打开了。

萧十七冷着一张脸走出来,看到她睡得脸颊粉红霏霏,柔顺的头发有一缕不听话,在额前翘起来,与平时温婉的样子大为不同,傻傻呆呆的,

萧十七声眼中笑意浮现,戏谑地说道:“醒了?真是能睡,你午饭都不吃,难道不饿的吗?”

原来是空欢喜,齐映月板着脸,关上门转身进屋,门快合上时,被赶来的萧十七挡住了:“你快洗一洗,要吃晚饭了。”

饭桶!齐映月心里暗戳戳骂了声,不过她的肚子也有些饿,问道:“我阿爹呢?”

齐映月睡久了,声音中还有着浓浓的睡意,平时她声音就糯软,萧十七耳朵没来由发痒,他伸手挠了挠,指尖跟着发烫。

“你阿爹中午吃过了,就你叫不醒。”萧十七转头乱张望,就是不去看齐映月,飞快说道:“你快点洗漱,吃完了我们好赶路。”

齐映月呛回去:“你催什么催,谁要你等我的,你可以把我与阿爹留下啊。”

萧十七砰地拉上门,“休想!”

齐映月气鼓鼓瞪着还在微微晃动的门,很快章梁领着人打了热水,抱着个包袱走了进来,说道:“齐姑娘,这是换洗的衣衫。”

谢过章梁,齐映月前去洗漱完,打开包袱一看,里面的衣衫比较眼熟。她愣了下,衣衫都是以前萧十七买来,被她锁到了箱笼里,以为永远穿不出去的那些。

看来他真是早有打算,连家中的细软都收拾好了。

他怎么不把她家也一起搬走呢?

天气热,身上的衣裙穿得久了,已经皱巴巴一团,散发着隐隐酸味。

齐映月向来爱干净,只得从里面挑了身素净的青蓝色衫裙换上。

料子柔滑细腻,穿上去轻盈又软和,宽幅的裙摆,轻轻走动间,像是一团云般飞舞。

齐映月从未没穿过如此美丽的衣衫,毕竟年轻姑娘爱美,忍不住拿起铜镜仔细打量。

镜中的人,雪白的脸上透着红晕,神采奕奕。按说遭逢一场大变,她以为自己会神色憔悴,没想到,竟比从前精神还要好,她手一抖,慌忙放下了铜镜。

章梁再次送来饭菜,齐昇也来了,齐映月连忙上前闩上门,生怕被萧十七发现。

齐昇看着齐映月身上的新衣,笑着夸道:“月亮穿这一身真好好看,可是萧公子替你准备的?阿爹身上的也是,这么好的绸衫,阿爹还从没有穿过呢。”

齐映月这才发现,齐昇身上也是一身崭新的青绸长衫,腰间的腰带上,还坠着几颗猫眼石,顿时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说了这身衣衫的来历:“阿爹你吃过饭了吗?”

齐昇在桌前坐下来,指着饭菜说道:“先前你还在睡觉,我已经吃过了饭,月亮你先吃,我们边吃边说。”

齐映月看着桌上的饭菜,一条清蒸鱼,一碟白切羊肉,一碟碧绿的青菜,一钵鸭汤。

除了羊肉之外,其他的饭菜都还冒着热气,她先尝了一口清蒸鱼,鱼肉新鲜细腻,半点腥气都无。

不用尝其他菜,她也知道这餐饭,萧十七没有故意为难她。

齐昇闻着饭菜的香气,感叹不已:“萧公子有本事得很,队伍中还有厨子,我跟章梁说过几句,他说菜都是他们亲自去买来,饭菜是由随行的厨子做的,我们与萧公子的一应用度,都由萧公子的人管着,客栈的人近不了身。”

美味的饭菜吃到嘴里,突然没了滋味。齐映月自忖做饭的手艺与厨子不能比,萧十七哪需要她这个小厨娘,闷闷不乐说道:“阿爹,你可知道李水生的事情?”

齐昇神色黯淡了几分,点点头说道:“萧公子跟我提了前因后果,我起初都不敢相信,毕竟李水生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怎能变得如此丧心病狂。可前后再仔细一想,他的所作所为,早就有了端倪,他考过县试后,前来我们家的那次,跟你说的那些话,就是在试探你了。”

说着说着,齐昇的脸上带着几分后怕:“若不是萧公子,我们父女俩只怕是落到了他手里,走投无路求救无门。说起来,萧公子又救了我们一次。”

吃了小半碗米饭,齐映月没了什么胃口,便放下了筷子。思索片刻,将心中的所有担忧说了。

“阿爹,我们去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你看这些菜,萧十七哪需要厨娘,他就是找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