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厂卫,厂在前,卫在后,东厂有监督锦衣卫的权利,按道理是,李颂石得到什么消息,必须先跟自己这个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的大太监禀报一声才是。
李颂石为官圆滑,为人也低调,厂卫两家也一直相安无事。
按理说他是不应该犯这个错误的。
除非出了什么大事,李颂石根本没时间给自己通气。
看到纸条上的字迹,王伦顿时呆住了,他立即明白了为什么李颂石要急匆匆的赶来了。
陕西出现了鼠疫,蒙古人首当其冲,十成已经去了六七层了。
朱皇帝也大吃一惊,他立即下令道:“命令马麟和李忠有全力做好防疫工作,千万不能让疫情扩散。另外让其他几省做好预防准备。”
李颂石抱了抱拳,匆匆而去。
眼下是紧急时刻,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担负更大的责任。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王伦脸上露出笑容,道:“天佑我大明,蒙古人感染了鼠疫,败亡也是早晚的事情。”
朱皇帝沉默了一阵。
虽然蒙古人不战而亡令陕西紧张的局面得到了缓解,但是另一个棘手的问题来了。
鼠疫的危害可远比蒙古人厉害的多。
不过还好的是,陕西经历了一场战乱,病发的地区已经是十室九空了,就算是有鼠疫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只要举措得当,还是有把握控制下来的。
跟朱皇帝的担忧不同,王伦此刻的紧张已经被兴奋取代了。
可不是吗
前段时间还趾高气昂如日中天的蒙古人现在居然感染了鼠疫时日无多。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天佑大明
蒙古人完了,皇帝该松口气了,皇帝松口气,他王伦也能松口气。
这段时间他们实在是崩的太紧了,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王伦,你说这件事情跟苏则有没有关系”
朱皇帝忽然迟疑了一阵,缓缓的问道。
苏则
王伦愣了一下,心中嘀咕了一番。
如果说旁人有这个本事,王伦肯定是不信的。但是苏则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厮多次用事实告诉他,什么叫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奴才不知”
王伦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个问题他说是与不是都不合适。
说是的话,皇帝嫉恨苏则神鬼莫测的手段,肯定又有一番事端。
话说这位爷已经不止一次的动了杀死苏则的念头了。
说不是的话,皇帝有要疑神疑鬼,说不得又得去调查一番,到头来受累的还是厂卫。
干脆王伦什么也不说,要猜老皇帝自己猜去。
朱皇帝没有在意王伦的小心思。
他心中始终在怀疑这件事跟苏则的关系。
鼠疫应当是天灾,这个肯定不是人为的,苏则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凭空造出一个瘟疫来
但是问题又来了,苏则这厮怎么就这么自信能够拿到达延的人头,这件事就算是不是他做的,肯定跟这厮也脱不了关系。
否则的话,鼠疫就不可能只在蒙古人的军队在爆发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皇帝眯起了双眼,头脑不停的转动些念头。
可是无论怎样也想不明白问题所在。
不过有一定可以肯定的事情,这件事是大大的利好大明的,至少不要再为蒙古人担忧了。
绝世妖孽
朱皇帝心中闪过苏则的名字,他不得不承认这厮有着神鬼莫测的手段。
当初给苏则这个名号的时候朱皇帝原本还带些戏谑的色彩的。
但是这一次绝对是名至实归。
大明朝有苏则这个绝世妖孽是幸运还是不幸
朱皇帝顿时有些茫然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能让他又爱又怕的人恐怕只有眼前这个小子了。
苏则
朱皇帝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对王伦道:“去昭狱,看看朕的孙女。”
孙女
王伦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当下规劝道:“陛下千金之躯,又何必屈尊降贵去那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奴才这就找人将她带来。”
不必了
朱皇帝摇了摇头,道:“这一次朕并不打算见她。”
第七零八章朝廷的诚意
北镇抚司昭狱。
孟都端坐在监房,凝视着铁窗外的夜空。
一袭粗布衣裙并不能挡住她的天香国色。
她手上捏着一朵花儿,是一名好心的狱卒采给她的。
一个女人,一朵花儿,给这个单调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美感。
孟都原本生的就美,如今又去了顽疾,脸色少了几分苍白多了几分红润,更增添了几分妩媚动人,就像令一朵盛开的花儿。
人比花娇
见过孟都的人都有这种感叹。
话说昭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进过女犯人了,尤其是这样美丽的女犯人。
只可惜花儿开得再娇艳,也有败落的时候。
朱瑞余党,前太子的女儿,白莲教的叛逆,无论是哪一条都能让她人头落地。
孟都心中清楚,当初她来的时候做好了觉悟。
为了苏则,她不后悔。
出乎她意料的是,锦衣卫和昭狱的人都没有为难她,反而将她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并关押在单人高等牢房,免去了跟虱子跳蚤为伍。
脚步声忽然响起,几名锦衣卫的高官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正是北镇抚司镇抚使毕节。
他的身后站在两名千户和一名百户。
终于到了这么一天吗
孟都笑了笑,优雅的站了起来。
她自幼就被辅国公朱瑞当作亲女儿培养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威仪。
“毕大人,你什么都不要问了,我都认。”
孟都轻描淡写的说道。
当初朱瑞是勋臣的首领,刻意的跟锦衣卫搞好关系,李颂石、毕节都是府上的常客,孟都作为朱瑞的义女自然也不陌生。
双方也合作过几次,当然都是在朱瑞造反之前。
毕节的脸色十分古怪,想笑又笑不出来。
“你可以走了”
走了
孟都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但见其他人的面容也十分的古怪。
“本卫现已经查明了,孟都早就死在了陕西,我大明朝法令严明,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姑娘,你自由了”
毕节一板一眼的说道。
什么
孟都身子震了震,脸色变得古怪开来。
毕节这不是睁着眼睛说假话吗别人不知道自己,他岂能不知道
明知如此,还是要放她离开,这是要闹哪样
饶是孟都聪明多智,此刻也被弄糊涂了。
大人
她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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