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声色,今日是与众同乐,我便让她出来唱两段小曲娱宾,如何”
“那当然是好了”
王二牛一声吆喝,堂中立刻安静,随着玉佩叮咚交响,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抱了琵琶来到场中,给各人作福,便唱了起来。
武松看着,只见这女子方当韵龄,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不禁有点惋惜:“如此好的女子,竟然给了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有余的人,套一句俗话,被猪拱了”
少女一张口,立刻把众人镇住,她的声音婉转优雅,如同树上的黄莺,又像珍珠落入玉盘,辗转间扣人心弦,把人的一颗心都给勾引走了。
一曲唱罢,众人仍旧不敢透一口气,久久回味,少女作福道:“奴家献丑了,接下来由奴家的爹爹为大家唱一曲。”
说罢,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轻笑,美艳不可方物,转身离去,婀娜多姿,直到隐没在屏风后,大家同时长长舒了一口气。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一位瘦小的老儿,佝偻着身子,撑着一条拐杖,步履蹒跚,手里抱着把旧琵琶,十分艰难的给众人行礼,然后坐在凳子上,便唱了起来。
他的声音清亮,竟跟十来二十岁的少年无异,武松也不以为怪,现代歌星就算六七十岁,也能发出少男少女的声音,都是下了苦功的,他看着那老儿,不禁有点不忍:“怪不得那少女十四五岁就要服侍男人,原来家中有个体弱多病的老父亲,看来她也算是孝女。”
“两位都头,可能看出这老儿的底细”知县突然笑着问道。
“小人不知”武松跟王二牛同时说道,心中皆是纳闷:“他不是那少女的父亲吗,还有什么底细。”
“二位都是精明的人,竟然也是给他瞒骗了,真是顽皮”知县空捋着没有胡子的下巴笑道:“他便是方才那少女”
“啊”武松和王二牛都用力的擦着自己的眼睛,怎么也不肯相信。
知县微微一笑道:“本官自小便能观人入微,判别一个人有没有易容化妆,其实很简单,你们看的都是脸面,自然,易容之人也是精于研究脸面,大家都忽略了一个事情,就是无论她怎么变化,就是没有考虑到后背,你看,他的后背纤细,下臀肥大,男人不可能那样。”
知县看两人不相信,往下喊一声:“你先不要唱了,过来这边。”
老儿不知道知县所为何事,可也是慢慢走了过来,知县突然一伸手,往他头上一扯,竟然扯下一头白发,换来的是缕缕青丝。
那老儿在脸上一抹,扯下一块人皮面具,娇笑道:“相公,你如何得知奴家作了男儿身”
“哈哈哈,你身上有哪一处本官是不知道的,你能骗得了全天下,却骗不了我一人”
“相公,你好坏”少女一声娇笑,便倒在知县怀里,知县带着浓浓情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搂着她便往内堂走去。
武松跟王二牛相视一笑,都十分叹服,咯噔,武松心中突然一沉,叫一声:“糟啦”,立刻往门外飞跑而去
第九十五章施耐庵写的是历史还是野史
武松发狂的往城外破庙奔去,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武都头,您不是在西苑喝酒吗为何在黑夜里发足狂奔”
在城外的小山道上,两人推着一辆木头车迎面而来,山路狭窄,武松只能停下躲闪,他奇道:“二位大哥如何认得我如何知晓我在西苑喝酒”
“阳谷县不认识打虎武松的,估计也只有未曾戒奶的婴孩了”一人先是吹捧了武松,继续说道:“小人是城中卖酒的李小五,这位是我兄长李小二,今日都头在西苑喝的酒就是我们两兄弟酿的说来奇怪,我们两兄弟卖酒许多年,头一次听说住在破庙里的人竟然有钱买最好的酒,而且一买就是一大缸,问他一个人怎么喝,他晦气道,老子用来洗澡不行吗真是怪事年年有啊,哈哈,哈哈哈”
武松听了心中一沉,连忙跟李氏兄弟告别,跑得更快了,来到破庙门口,已然闻到一股淳淳的酒香,进去一看,神桌已经给人砍作柴火,柴火旁矗立着一个人一般高的大瓦缸,瓦缸里酒香四溢,显然是装满了美酒,一把银白的头发漂浮在缸面上。
武松大惊失色,抢到缸前,一把抓起那白发,用力往上一拎,一个赤条条,湿漉漉的人被提了出来,往火光上一照,那不是严方是谁。
奇怪的是,他竟然一头青丝全部变成了白发,容颜也苍老了有七八岁的样子,武松往他鼻子里一探,仍有呼吸,摸一下胸膛,心脏跳动不息,心中的惊惶才消退。
立刻到庙前小溪舀来清水,瞧着严方当头淋下,严方打了个激灵,悠悠醒转,看得武松站在面前,惊道:“武都头,为何在黄泉路上遇到你”
“呸黄泉路上哪有这暖融融的柴火,香喷喷的美酒”武松收敛了笑容,十分惊奇道:“严方兄弟这几日不见,你容颜却是老了十岁有余,从后面看简直如同一个糟老头,这是何故”
“心力交瘁”严方吐出四个字,十分失落的摇摇头,突然对着武松就拜,口中说道:“都头,小人有负于你”
武松立刻将之扶起,温言道:“兄弟哪里的话,你又何曾负我”
“那日,我到大郎的店铺,替大郎把脉,发现他的隐疾,小人无能为力”武松听到他刚才所言,也是猜到几分,现在一听,心中更加的惶恐,只听得他继续说道:“回到山神庙,我翻遍了医书,想了不下一百个法子,也是觉得不能凑效。”
“抬头却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感到喉干舌燥,便到小溪旁喝水,倒影中,自己是一夜白头不禁心灰意冷,知道即便是师父华佗再世,也治不好大郎的病”
“小人有负于你,不配说那江湖义气,昨日又想了一天,严方瑟缩做人已十余载,直到遇到都头,才扬眉吐气,想着能一展所长,报答知遇之恩,谁知道在你面前夸了海口,结果无能为力,不死有何用”
“我过了一辈子低三下四的生活,便想能在死前狂放一番,于是买了这一缸酒,跳进去海饮一场,醉死其中,也算是一条好汉”
“严方你不算好汉”武松斜睨着他,冷冷说道。
“都头”严方大惊,死他是不怕的,怕就怕给好汉看小了,颓然道:“小人文不足以考取功名,武不能力斗市井无赖,确实不是好汉”